“將軍,屬下等前去把他們抓回來。”邊上的一名扈從躬身請命道。
瞥了眼身前的扈從,望向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周英擺了擺手,臉上一陣鐵青。
“徐浩?剛才他是不是自報的就是這個名字。”周英眯著眼問道。
“回稟將軍,正是叫做徐浩。”
“即刻飛鴿傳書太子殿下,無論這場戰役的結果如何,這個人必須死。”周英滿臉的戾氣。
“是,屬下即刻就去辦。”那扈從躬身退下。
周英抬頭看著天空中漸漸稀疏的箭矢,若有所思。
“傳令兵!傳我號令,敵軍箭矢一停,全軍將士即刻上馬。”
“是,”小腹還在隱隱作痛的傳令兵立馬領命而去。
“穆雲那老匹夫的重騎該出動了吧。”周英喃喃自語。
先前的一撥箭雨看似勢大,可實際上並沒有給周軍造成太大的損傷。就一般的箭矢而言是很難射穿重騎身上厚達1.7毫米,重達50斤的厚厚重甲的,就算被射中,箭頭也隻是入肉兩寸左右不足以致命。要知道弓箭手對於重騎的作用不是射殺而是壓製,緊跟著再由己方的重騎發動的集群衝鋒,才是殺手鐧。由於重騎手的盔甲和馬匹本身的披甲過於沉重,雖說作為重騎的戰馬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優良戰馬,但還是沒可能迅速的進入衝刺階段,馬匹在衝鋒前還要有很長一段的小跑,才能把速度提升起來。可想而知,如果兩支重騎部隊對壘,一支是快速衝鋒而來,另一支是在原地被動迎戰,戰局不言自明。
看著最後一支箭矢落地,周軍全體將士依周英的命令齊齊上馬。
可預期中大行的重騎並沒有如期而至。
周英心中忐忑,總覺的不妙,再看大行的鐵騎,並沒有趁著箭矢的壓製而衝鋒,隻是推進到離己方不到的兩裏處便駐足不行了。
正納悶間,突然大行陣前的重騎齊齊往兩邊分了開來,赫然露出後麵一架架已經上好弦的黝黑重弩,十架一排,整整五排。雖說是在七月天,周英還是被生生的嚇出了一聲冷汗。
重弩幾乎是所有兵種的克星,重騎的厚重鎧甲在重弩麵前也不過是稍厚點的紙張罷了。但因為其移動不便少有會隨軍攜帶,大多都是架在城頭作為防禦之用。
可穆雲這老瘋子居然隨軍帶了整整五十架。
“下馬,全軍下馬。”伴隨著周英歇斯底裏的還有弩炮發射的巨大弓弦聲。
漫天四米多長的弩箭夾帶著撕破空氣的“嗚嗚”聲向周軍飛速射來。緊跟著,大行陣中號角齊鳴,大行的重騎也終於動了,從起初的閑庭信步到最後的驚濤駭浪,蹄聲如雷,卷起萬丈殺氣。
看著在眼孔中急劇放大的大行重騎,周英頹然倒地。
是役,周國周英所率的重騎在離虎門百裏外突遭大行穆雲鐵騎的伏擊,十萬重騎全軍覆滅,大行未收一名俘虜。敵首周英橫劍自刎。自此周家一門雙傑,雙雙命喪大行邊關,在大行淪為一個人人皆知的笑話。
消息傳到大行都城,舉國額手稱慶。
再說徐浩兩人,在逃出圍困後,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才回到先前的小土坡,不得不佩服那胖子的運氣,在密如牛毛的箭雨中,竟然全須全尾的毫發未傷。
老遠就看見一個幹癟瘦弱的老嫗由一個十一二歲,紮兩個羊角小辮的瘦弱女孩攙扶著站在坡前人群的最前方。
胖子一見兩人,立即翻身下馬快步迎了上去。
“娘......”胖子一把握住那老嫗的雙手,泣不成聲。
周圍的難民也是一陣唏噓。
“哥,你可嚇死我和娘了”小女孩紅著眼,緊緊抱住胖子,生怕一放手就會再次失去這個哥哥。
胖子愛憐的撫摸著女孩的頭頂,“傻丫頭,哥不是沒事嗎?哭什麼啊?”
“還說沒事,看你滿身的傷,剛在遠處看你被那個壞人鞭打,我和娘的心都快痛死了。”女孩心疼的撫摸著胖子的傷痕,終於還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老婦隻是在一邊不停的抹淚,本來在這亂世,再苦再累,有這一雙兒女陪著,到哪都像個家。可先前胖子被徐浩一把拉下土坡,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還好天可憐見,這胖兒子總算有驚無險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