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以為,這男人哪怕性情再冷,一旦聽到“不正當”三字,作為卜即墨的朋友,至少會露出些驚訝的神情。
可是,男人竟連怔愣的表情都沒,隻是付之冷冷一笑。
笑中似乎包藏了不屑與鄙夷。
無趣的男人!開個玩笑也不捧場!
不作理會,秦茗望著遠無停歇之意的雨,心裏開始犯愁。
今天是父親的生日,她得回去幫母親準備一桌好菜呢。
原本她倒是可以讓陸清清送把傘過來,可一想到二哥跟清清難得有借口相處,便果斷棄了這個念頭,決定死等雨停。
身旁的男人顯然有屬下在附近,完全不愁下雨,可卻毫無離開之意。
在男人冷冽孤傲的氣場裏,秦茗感覺自己的存在對他而言,仿佛形同虛設,跟那些猖狂的雨滴沒什麼區別,都像是他的身外之物。
鼻息間竄入淡淡的煙草味時,秦茗朝著男人瞄去。
修長幹淨的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嫋繞的煙圈在他俊臉前散開,竟有一種他從仙境來、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飄渺意境。
不知因這煙圈能助人思緒飄飛,還是因這暴雨能迫人沉思,秦茗的心逐漸突地煩躁起來。
一想到許戊憂,一想到那個滲著甜蜜的詭異錯吻,秦茗就很抓狂!恨不能衝進這暴雨中打滾!
瞥見男人點燃第二根煙時,秦茗盯著他正準備放回口袋的煙盒,脫口而出,“給根煙抽。”
這大咧咧的口氣,連秦茗自己都嚇了一跳。
仿佛她不是個從未沾過煙火的大學生,而是個有著多年啃煙史的老煙民。
男人執煙的大手一頓,既沒有奉送的意思,但也沒有藏起的意思。
秦茗就趁著這個當口,主動探手過去,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謝了。”
自然而然地將煙放進口中,秦茗狠狠吸了一口才發現,煙還沒點燃呢!
於是,秦茗再次對男人提出請求,“借個火。”
男人手裏的zippo打火機已經不見蹤影,男人凝眉抽著煙,像是沒聽見秦茗的話,或者說,他不願借火。
有煙沒火,秦茗的心更為煩躁,管他三七二十一,將手中的煙頭朝著男人手裏的火光對去。
她知道的,隻要兩根煙對上一會兒,她這根煙就能燃著。
不知怎地,兩根煙頭即將對上的刹那,秦茗想到了男女間的接吻,也是這般對上,無一絲縫隙。
秦茗的思緒自然地飛到了黑暗中的那個強吻上,明明該是個錯吻,卻能那般甜蜜!
耳根微微發紅,秦茗連忙甩了甩頭,揮散不該有的念頭,將煙頭湊近。
可是,男人根本不給她燃煙的機會,兩支煙頭剛碰上,男人就把自己的煙扔進了雨中。
緊接著,男人沉冷的聲音落下,“有煩心事?”
男人不惜滅掉自己的煙繼而阻止秦茗抽煙的舉動,不僅沒有惹惱秦茗,反而使她心生暖意。
這是一個不善表達的冷峻男人,可是,她偏偏能感覺到他冷硬包裹下的柔軟之心。
或許,他就是那種需要依靠看似無情的方式表達關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