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玲被卜即墨最後那番話震得徹底傻了,琢磨半天,基本意思是聽懂了,可深層意思還沒領悟。
卜即墨將剩下的檸檬汁一口喝盡,把杯子塞回秦茗手裏,穿過她離去。
三個人,位於三個不同的地方,心中有各自的不痛快,沒有誰能給予安撫。
不過五分鍾,站在泳池邊的莫靜玲就接到了莫靜北的電話。
一改往日的順從,莫靜玲對著電話第一次失態大吼。
“我親愛的哥哥,又是卜大哥讓你找借口把我趕緊叫回去的是不是?我又給莫家丟臉了是不是?你放心,我馬上滾回去,這輩子,除非卜大哥請我,否則,我再也不會踏進卜家一步!這樣你滿意了吧?電話費省了!口水省了!腦細胞也省了!省下這些功夫去多玩一隻鴨子!”
“莫靜北,你個狗腿子!鴨統領!”
……
若是今天莫靜玲告白的對象不是卜即墨,或許當莫靜玲痛哭流涕的時候,秦茗還能上去稍作安慰,那畢竟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坐視不管。
可莫靜玲告白的對象偏偏是卜即墨。
這一天,秦茗脆弱的心靈承受了太多的負麵信息,渾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氣與精神,整個人頹廢、迷惘、憂鬱。
她也不知道向來自詡為寬闊豁達的胸懷為什麼突然會變得這般狹隘弱小?經不起一點一滴的刺激?
聽說卜即墨可能還深愛著前未婚妻,聽說自己的好朋友暗戀卜即墨多年,夢見他在自己的夢裏出現卻將她拋棄,看見他不屑地冷哼:初吻又如何……
心情沉至穀底,鬱結不堪之時,肚子開始熟悉地隱隱發痛。
晚飯時,秦茗扒了幾口飯,實在難以下咽,便放下筷子,改喝溫水。
“怎麼吃這麼少?”卜即墨淡淡地瞥了她的飯碗一眼。
“下午吃了很多零食,吃不下了。”
秦茗隨便撒了一個小謊,熱水一杯一杯地下肚,溫熱了腸胃,卻止不住腹痛,更溫暖不了人心。
晚上八點多時,房外的敲門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時,正是秦茗蜷縮在床上,痛得不可開交之時。
秦茗以為敲門的人是章管家,便忍痛大喊。
“章管家,不好意思,我睡了,不喝了。”
話落,房外終於安靜了。
渾身痙攣著痛,忍無可忍之時,秦茗決定問章管家要顆止痛藥吃。
雙腳綿軟地站在地上,熟悉入心脾的魅惑男聲突然從陽台入口傳來。
“去哪兒?”
秦茗循聲望去,卜即墨端著藥碗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每走近一步,她的心便加快一秒跳動的頻率。
“小叔,家裏有止痛藥的吧?”
聞言,卜即墨俊眉一蹙,“你想吃止痛藥?”
“嗯。”秦茗眼巴巴地看著他,像隻可憐的小兔子。
深幽的眸光定投在秦茗血色全無的蒼白麵容上,卜即墨心頭一沉。
“看來你說得沒錯,這藥水毫無作用,苦了你了。”
苦了你了……
這冷冷淡淡的四個字,竟讓秦茗紅了眼眶,分不清是委屈的,還是被感動的。
“你等等。”
卜即墨端著藥碗徑直朝著衛生間走去。
“呼啦啦”的水聲傳來,毫無疑問,那是藥水被倒入抽水馬桶,以及抽水馬桶將其一股腦兒衝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