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下班時間還剩十分鍾時,Myron的郵件來了。
一如他慣常的表情,冷冷的四個字:“車庫等你。”
秦茗回複了一個明媚的笑臉。
下班時間一到,辦公室其餘四人還要加一會兒小班,秦茗是實習生,沒什麼重要的事,便跟大家拜拜。
從電梯直接到達地下車庫,秦茗找到了卜即墨的車子,往裏頭看了看,他卻不在。
不是說好了他在車庫等她的嗎?秦茗倒不是覺得他不守時,而是莫名地覺得有些奇怪。
他是個謹言慎行之人,並不是那種喜歡食言之人,一般情況下,他所作出的決定,都是經過縝密的思慮。
如果有可能變成秦茗等他,那他大可以說:車庫等我。
但是,他說的偏偏是:車庫等你。
有些開車的領導與同事來到地下車庫,看到秦茗愣愣地站在卜即墨的車旁,都會不約而同地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秦茗走開幾步,故意跟卜即墨的車子保持距離,索性讓別人看不出她準備上的是哪輛車。
無論她跟小叔怎樣,她並不喜歡那些好事者根據蛛絲馬跡傳播一些有關於她的八卦與謠言。
劉小錦跟著劉母走到自家車跟前時,第一時間就看見了秦茗的身影。
她當然知道,秦茗這是在等誰。
因為她已經從母親口中得知,秦茗是舅舅的侄女的殘酷現實。
難怪舅舅那般袒護她呢,一邊是同父異母的姐姐的女兒,一邊同母異父的兄弟的女兒,一般人都會跟娘家那邊的人比較親。
劉小錦不是不能接受舅舅更偏袒他的侄女,隻是,他的侄女為什麼一定是秦茗,那個她最強勁的情敵呢?
可恨死了!
其實剛上大學那會兒,兩個人還是很友好的,甚至會跟其他同學一起出去活動一起吃飯,可自從許戊憂出現之後,兩個人的心態都發生了變化。
當然,變化最大的是她劉小錦,因為是她忍受不了許戊憂時不時偷偷凝視秦茗的眼神,所以越看秦茗越不順眼,總是尋借口找她的茬,秦茗脾氣很好,起先都能盡量讓著她,但也不是軟柿子,一旦觸碰到了她的底線,也不會讓劉小錦痛快。
直到劉母的車從秦茗身旁開過,秦茗才從敞開的副駕駛座看見劉小錦的身影。
那張漂亮的臉蛋,在麵對她時,總會瞬間露出深深的嫉恨與敵意。
秦茗無奈地笑笑,若不是許戊憂,她們兩個差點成為好朋友,雖然性情並不相同,但是,她們有很多共同的愛好。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車庫裏的車已經開出去一半了,可卜即墨還是沒有出現。
心裏隱隱地透著不安,秦茗拿出手機,給他撥了一個電話。
誰知,輕輕的手機鈴聲卻從附近傳來。
秦茗循聲找去,最後發現,卜即墨的手機正躺在他的駕駛座上。
是他一直把手機落在這裏?還是他已經來過?
秦茗試著拉了拉車門,沒想到,車子沒鎖。
坐上副駕駛座,秦茗正準備打電話給童彤,問一下總裁辦公室的電話。
童彤的電話號碼還沒找到,駕駛座的車門已經被男人一把拉開。
“小叔?”
“等很久了?”
“還好。”
卜即墨已經啟動車子,秦茗偷偷打量著他刀削般的俊朗側臉,無論是他的聲音還是氣色,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嘴巴努動了半天,秦茗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問出口。
畢竟他隻是遲到了一會兒而已,沒什麼可計較的。
直到一起吃晚餐的時候,秦茗才對卜即墨的行為引起了重視。
卜即墨麵前放著的竟然不是慣有的白米飯,而是幹幹淨淨的白粥。
桌上放著的五六個菜肴,他竟反常得一個不碰。
秦茗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小叔,你怎麼了?”
卜即墨似乎沒什麼食欲,將一勺白粥放進嘴裏緩緩吞下,半餉才淡淡地啟口。
“沒事。”
聲音慵懶緩慢,還是那般好聽,卻像是有氣無力似的,怎麼可能沒事呢?
秦茗正想問問清楚,卜即墨卻忽地放下勺子,起身朝著二樓疾步走去。
他的步子越走越快、越邁越大,最後竟是連走帶跑的,好像有什麼緊急之事。
秦茗詫異地望著“砰”一聲被甩上的房門,久久回不過神。
正在準備老太太飯菜的章管家見狀,小聲地告訴秦茗。
“茗小姐不用擔心,少爺可能是肚子不舒服,吃飯前我看他找了止瀉痢的藥片吃,奇怪了,少爺身體向來不錯,很少出問題,這次大概是吃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好在他的身體底子好,想必明天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