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秦茗最終伸出手將耳釘小心翼翼地取下,繼而緩步走到卜即墨的辦公桌上,整齊地放好。
想必當他回來見到這副耳釘時,就能明白她為什麼沒有留下來等他,更能明白她不會再替他添堵的心意。
秦茗戀戀不舍地看了耳釘最後一眼,那兩個小天使仿佛在朝她嘟著嘴招手,渴求與她的耳朵再次親密接觸。
眼睛酸澀得厲害,但秦茗還是堅定地移開眸光。
剛走過辦公桌時,門突地被人從外麵推開,秦茗以為石孺譯又返回了,可待進來的男人朝她冷冷地看過來時,她整個人頓時呈現石化狀態。
卜即墨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門自動關上,即使距離還有十幾步之遠,但秦茗覺得,這個空曠的辦公室瞬間被他強勢的氣息充滿,讓她呼吸艱難。
所以一時間,她忘記了應該叫他一聲小叔或總裁,忘記了應該道謝,也忘記了應該問他有什麼事找她,更忘記了應該移動步子,穿過他,遠離他……
任由麵無表情的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卻並未停在她的麵前,而是越過她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本來隻是耍酷的男人沒想到自己竭力遏製住將她抱進懷裏的沖動,換來的卻是,被那一副擺放在辦公桌上的耳釘狠狠地刺傷了眼睛!
他不禁自嘲地想,他該後悔沒有抱她,還是該慶幸沒抱她呢?
如果他抱了她,就不會發現這副刺傷他眼睛的耳釘,可正是因為他沒有抱她,才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副他珍視的、覺得意義非凡的耳釘。
卜即墨眸光森寒地盯著那副可愛的耳釘半餉,最後微顫著手將它們抓在了手心。
繼而,他大步走到秦茗麵前,在她眼皮底下攤開手掌,冷聲質問,“什麼意思?”
秦茗望著這副可愛的耳釘,也逐漸在錯亂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聰明如他,她才不信他會不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她淡淡地回答,“你懂的。”
“我不懂!說清楚!”
卜即墨沉冷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威懾力,就連他手心上的耳釘似乎都被他的聲音震得抖了抖。
想著他昨晚聲聲控訴自己的憤慨模樣,秦茗抑製住激動的情緒,依舊淡淡地說。
“你不是說我不愛你嗎?你不是說我配不上你嗎?是的,我不愛你,也配不上你。這副耳釘代表了愛情,我留著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已,所以我今天物歸原主。祝福你能找到真正配得上它們的主人。”
卜即墨安靜地聽完,緊盯著秦茗的眼睛,確認,“你說的真心話?”
秦茗避開他直視的黑眸,看向斜邊的沙發,“當然。”
若說她在生悶氣,根本就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若說她在吃醋,也沒有吃醋的對象。
卜即墨氣得渾身發抖,這個狠心至極的女人!
他真想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形狀什麼顏色什麼成分做成的?
昨天他在氣頭上,不過是對她說了些狠話氣話,她竟然就當真了。
她當真了他也能諒解,可是,他無法接受的是,她怎麼能沒有半點挽回的舉動,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是不是她對他真的愛得不夠深?
最最可恨的是,無論她愛他或有或無、或多或少,他依舊深深地愛著她,對她一個人欲罷不能。
卜即墨望著秦茗憔悴的容顏,望著她因為他而受傷的手臂,對她的心疼暫時蓋過了對她的憤怒。
也許,是做錯事的她太自卑了,自責心太重,自尊心又強,所以才會這般果決地跟他劃清界限。
其實在她心裏,還是舍不得他的吧?
究竟是不是她的自卑心在作祟的緣故,卜即墨覺得試一試就能知道。
於是,卜即墨將耳釘一手一隻地捏在指尖,遞至秦茗麵前,“看見了嗎?耳釘背麵已經刻著代表你我的字母。”
秦茗從未將兩隻耳釘摘下,所以哪能發現上頭還有玄機?
她震驚地接過兩隻耳釘,仔細看了看,果真,男性天使的背麵刻著qm,女性天使的背麵刻著jm……
秦茗和即墨。
沒想到當時他送她耳釘的時候,還會用了這麼一份特別的心思。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也沒有感動的必要了。
秦茗沒有說話,冷著臉抓住他已經垂下的一隻手,默默地將耳釘放回在他手心。
卜即墨沒想到秦茗會是這種反應,她明明已經看見了耳釘背後的字母,卻當作沒看見,或者說,她滿不在乎背後的字母有沒有、是什麼。
那是他親手刻上去的字母,付出了他的心血與真心,她卻對他的這份真心沒任何表示。
卜即墨再次安慰自己,也許她內心深處已經激動不已,隻是在裝冷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