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傻傻地顧自陷入沉思,忘記了許戊憂正在熱烈地吻著她。
她的肉身或許正在被他人沾染,但她的精神世界裏隻有卜即墨一人。
誰也趕不走他,他也不會走。
其實秦茗跟許戊憂從唇碰唇開始到現在,還沒有超過五分鍾,可有一個人卻跟之前的秦茗一樣,感受到了度秒如年的煎熬滋味!
他不是戲台上的男女之一,而是作為看客的許戊仇。
在許戊憂吻住秦茗的那刻,他就不自覺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不是因為激動,而是身子不舒服所致。
按理說,陽台上的兩個人接吻,電流應該在他們身上流竄,可偏偏,他作為一個看客,卻被電流上了身,他若是不趕緊站起來,仿佛整個人就會被電流擊倒,甚至變成畸形。
換句話說,在看到他們吻上的那刻,他隻有通過站起來的方式,渾身才能舒坦一些,呼吸才能通暢。
眸光沉沉地望著唇瓣相依的二人,許戊仇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他們接吻是對的,所謂天時地利人和!
即便明知他們在演戲,既然他們已經入戲,他就假裝認輸,遵守當初跟許戊憂的約定。
拿出手機,他按了視頻拍攝,屏幕中的俊男美女依偎在一起接吻,那場景極美。
可他的心卻是荒涼一片。
許戊仇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對這麼一個清純簡單的小女人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興趣。
秦茗顯然跟以前那些他隻感性趣的女人完全不同,他對她的感覺,竟然超越了單純肉:體上的需求。
銬!他竟然希望那個正在陽台上強吻她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會那般小心翼翼地,一定不會那般溫柔地,一定不會規規矩矩地隻吻著她。
他會先將她的身子拚命地揉進懷裏,他會將身軀對她的渴求全部傾注在這個吻上,狠狠地,歇斯底裏地吻她,他更會將雙手在她玲瓏的身姿上遊移,親密地感受她,也讓她親密地感受他!
客廳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許戊仇的旖思,在呆愣了幾秒之後,許戊仇的俊臉有些泛紅,整個人呆呆地走出餐廳,到客廳那兒的電話座機位置,提起了電話。
他剛才究竟在想什麼?那是他老弟喜歡的女人!他怎麼能對她yy起來?真是該死!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溫婉的聲音,許戊仇心不在焉地聽著,當母親提到老弟時,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興奮地說了一句,“媽,你們稍等,戊憂就在旁邊,我去叫他過來。”
擱下電話,許戊憂竟覺得自己身輕如燕,他大步地朝著陽台走去,卻在近距離見到唇舌相纏的兩人時,心髒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那個女人傻傻地閉著眼睛,像個死人一樣魂不守舍,天知道他這個傻老弟怎麼還有興致繼續吻下去?
他重重地幹咳一聲,在許戊憂緊張地推開秦茗時,對著他像個沒事人一般淡淡道,“媽的電話,快去接。”
許戊憂的臉此刻已經因激動而變得潮紅,像是染上了胭脂的男戲子,格外漂亮。
“喔。”許戊憂應了一聲,羞澀地望了一眼正垂眸看著地麵的秦茗,轉對許戊仇道,“哥,現在你該相信我跟秦茗是真的在談戀愛了吧?”
許戊仇真想罵他一聲幼稚,但是,望著他那染著快樂與激越的麵色,他將那些難聽的話全部吞了下去。
損人的話還是沒法控製地吐了出來。
“口水都交換過無數回了,誰敢不信?”
這話雖然不夠動聽,但許戊憂明白,這三日之約,哥哥已經算是認輸了。
雖然知道他跟秦茗隻是假扮男女朋友,但許戊憂還是高興得心花怒放。
“謝謝哥成全。”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定,許戊憂步履輕鬆地朝著客廳的座機位置走去。
許戊仇站在陽台的入口處片刻,轉身回到餐廳,繼續喝茶。
秦茗杵在原地一會兒,繼而探手關掉了陽台燈,走回了餐廳,將自己的茶水端了起來,返回到了陽台。
依仗著陽台的昏暗,秦茗喝一口茶水含在嘴裏,漱了漱,再朝著餐廳看了一眼。
見許戊仇低著頭並沒有看向這邊,秦茗放心地將茶水吐進了陽台上的水槽裏。
一口吐盡,她再喝一口,再漱,再吐。
也許許戊憂跟她接過吻的事再也無法抹殺,但在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之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除不屬於她的男人味道。
也許再也去除不幹淨,但這麼漱著,無論是她的嘴還是心,都會舒服些。
如果天上能降下一個神仙,提前告訴她,卜即墨就是她此生唯一的愛情,那麼,她絕對不會答應跟許戊憂接吻,即使是碰一碰都不行。
但天上不會降下神仙,所以,秦茗還是對許戊憂兄弟生出該有的感激,若沒有他們一個做惡人一個做好人,她就不會看清自己的愛情,認清自己再也不會為別人打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