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即墨的狠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換作以前的秦茗,早就悲戚戚地轉身逃走了。
但現在的秦茗,非但臉皮修煉得比以前厚實了一些,就連脆弱的心都比以前強大不少。
哪怕卜即墨這話說得完全不像為拒絕她而尋找來的托詞,她聽了心裏也非常難過,但她就是不願意就此跟他一拍兩散。
秦茗一遍遍地進行自我安慰,他一定是在說氣話,一定是!
“小叔,我知道,你是認為自己跟別的女人上過床,覺得對不住我,所以才以這種理由搪塞我。其實石特助已經將你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了,是我誤會你了,你根本沒跟其他的女人上過床,你為我做出的犧牲,承受的痛苦,我很感動,也很欣慰。今晚我迫切地想要見你一麵,其實是想告訴你,那天在——”
不等秦茗將最重要的話緊接著說出口,卜即墨突然冷聲打斷了她。
“夠了!別自作多情了!秦茗,你聽清楚,就算我沒有跟任何女人上過床,今天我也不會跟你和好。還是那句話,我無法容忍你跟別的男人接過吻。”
他這話說得更狠了,秦茗癟了癟嘴,小心地問,“假設跟你上過床的女人是我,隻有我,今天,你也不願意跟我和好嗎?”
這種假設對卜即墨而言,根本毫無可能,所以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是!”
秦茗的眼眶紅了一圈,照著他這樣的態度,她若是將這個假設變成事實,非但不會改變他的決定,她還會自取其辱吧?
“小叔,如果在遇見你之前,我跟別的男人接過吻,你是不是同樣不能容忍?”
“當然。”
“嗬,小叔,我沒想到你對女人的潔癖這麼重!在你遇見我之前,你跟你的前未婚妻也接過吻,上過床,你可以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聽見秦茗提到莫靜瓏,卜即墨眸光一沉,想要解釋,卻覺得自己若是解釋反而會給她無望的希望。
“每個人的原則本就不同,更談不上公平不公平,你容忍我的底線是我不能跟別的女人上過床,而我容忍你的底線是你不能跟其他男人有過分的親昵。好了,想必你已經能明白我的意思,你可以走了。”
秦茗淚流滿麵地望著眼前這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時間已經接近半夜十二點了,從明天起,她就真的失去他了。
她不但應該離開他這個房間,還應該離開卜家,離開Black集團,離開所有跟他有關的地方。
秦茗近乎貪婪地透著淚眼,凝望著這個永遠充滿魅力的男人,對她好的時候好的骨子裏,對她無情的時候也無情到骨子裏,可以那般溫柔深情,也可以這般冷酷無情。
再見,我第一個男人,再見,我最愛的男人!
不是明天再見的再見,而是再也不見的再見。
秦茗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自嘲地啟口,“放心,我會走的,走得遠遠的,不讓你看著礙眼。”
轉身,小跑著離開他的房間,離開有他氣息存在的空間,再不回頭,再不眷戀。
……
第二天,秦茗睡到八點才起床。
其實,她早就醒了,隻是整個人懶洋洋地,身心俱怠,使不出半點力氣。
從今天起,她就不用再去Black集團了,所以她一點兒也不著急地躺在床上發呆。
她似乎什麼也沒想,似乎什麼都想到了,似乎沒睡著,似乎又睡著了。
直到肚子發出咕咕咕的饑餓叫喚聲,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下樓吃了些早餐果腹,秦茗回到房間,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
打開行李箱,將屬於她的東西一一裝進去。
當秦茗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時,眸光被一個迷你小房子吸引,那是卜即墨送給她耳釘時,一並交給她的耳釘首飾盒。
那一對耳釘,她已經還給他了。
想到那對可愛的耳釘,想到那對耳釘背後刻著的字母,秦茗苦笑著搖了搖頭,將小房子拿在了手上。
如果那對耳釘沒有承載特殊的意義,或許她不會還給他,而會收留一輩子,畢竟,她很喜歡那對耳釘。
不光喜歡那對耳釘本身的可愛與漂亮,還喜歡上頭蘊含著他送她耳釘時的溫馨一刻。
如今耳釘不在了,她將這個首飾盒帶回家收留,並不過分吧?
將來,等她擁有了另一件心儀的首飾,一定要把那件首飾放在這個首飾盒裏。
這麼想著,秦茗就將首飾盒打開,想看看裏麵空蕩蕩的樣子。
誰知,在打開首飾盒的刹那,她卻瞪大了眼睛。
首飾盒當中,靜靜地躺著那對天使小耳釘,那自然而然的模樣,就像是這對耳釘從未離開過這個首飾盒一樣。
秦茗將耳釘一一從首飾盒中拿出,發現耳釘背後的字母都還在,似乎比之前刻得更深了,再也磨滅不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