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的許戊仇斜睨了秦茗一眼,見秦茗半天不接,俊眉微微地蹙起,最終將車子靠著路邊停了下來,“你接吧,我下車行了吧?”
秦茗見許戊仇一副真要下車的架勢,連忙拉住他的手臂,著急道,“喂,你別下車,你下車我也不會接的。”
一來,她是不想讓許戊仇為她讓步到下車的地步,二來,她覺得自己再不表明自己的一點態度,這許戊仇肯定沒完沒了地一路找茬,甚至胡思亂想。
許戊仇立即收回了下車的動作,滿臉不解地望向秦茗,“為什麼不接?吵架了?”
秦茗麵露苦澀地搖了搖頭,“沒有。”
“撒謊,肯定鬧矛盾了是不是?依照墨的脾氣,若非原則問題,根本不可能惹你生氣,究竟出什麼事了?能跟我說說麼,我怎麼覺著有點嚴重?”
秦茗怎麼可能把卜即墨那般私:密的事情告訴許戊仇?況且,那件事還沒得到證實。
“你說得對,他沒惹我生氣,是我太作,自己惹自己生氣。”
“喔?你作什麼了?說來我聽聽?”
“就是……就是他今天周六沒陪我……”
“哈……”許戊仇信以為真地大笑,“女人好像都這個樣子,別生氣了,墨也不是故意的,改天讓他給自己放個大假,帶你出去好好玩玩,把今天百倍千倍的補回來,好不好?”
“嗯,開車吧。”鈴聲還在鍥而不舍地響著,秦茗終於拉開包的拉鏈,將手機拿了出來。
望著閃爍的卜即墨三個字,秦茗眼神灼熱地將電話掛斷,繼而關機。
若是卜即墨白天給她打電話,不管她內心如何掙紮難過,她都會在第一時間接聽。
可是,現在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他才想起給她打電話麼?會不會已經太遲了?
她賭氣般地不願意接他的電話,一個原因是氣他一整天不關心她,甚至在她睡在他辦公室的時候把她當成空氣,另一個原因是,現在許戊仇在場,她不想在接聽他的電話時,萬一委屈地哭出來,惹許戊仇看笑話。
車廂裏終於安靜了,重新發動車子的許戊仇不時地斜睨一下秦茗,見她一動不動地坐著發呆,就不斷地跟她開玩笑,安慰她,想讓她開心起來。
說實話,即便現在秦茗是跟卜即墨鬧矛盾,許戊仇看著也很嫉妒,嫉妒他們之間的這種互動,若是秦茗不在乎卜即墨,不深深地愛著卜即墨,怎麼可能對卜即墨耍這種在他看來根本沒必要耍的小性子呢?
他多麼希望秦茗正在耍性子的對象是他自己……
若是這個男人是他,他一定不會覺得秦茗不可理喻地不知體諒他工作辛苦,而是會非常地開心,開心她那般在乎他的陪伴,繼而,他一定會使盡渾身解數將她哄開心……
唉……
許戊仇在心裏悲歎一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許大少,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幻想女人的地步了?
悲悲悲、慘慘慘呐!
許戊仇的車子開到藍山公寓樓下時,時間已經四十多分鍾過去了。
許戊仇一路地開解秦茗,可秦茗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也能跟許戊仇鬥嘴,可眼底深處以及心裏仍是不快至極。
對於這點,許戊仇也是無能為力,畢竟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個係鈴人。
秦茗腳腕的扭傷原本已經快要好了,可是經過在黎戈家餐廳那一摔,又有些泛疼,走路便有些慢。
許戊仇望著像是蝸牛爬的秦茗,心裏真想跑過去把她抱上樓,可是,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被他無情地掐滅了。
他有什麼資格抱她上樓?
想了想,許戊仇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卜即墨。
“在哪兒呢墨?”
卜即墨的聲音聽起來很是不悅,“藍山公寓。”
“我在你家樓下。”
“我知道。”
許戊仇扶額,抬頭望了望藍山公寓的樓房,“別亂吃醋,今天我去Black找你,正好碰見秦茗下電梯,見她不怎麼開心,我就帶她出去玩了,順便吃了個飯,我保證,純屬陪玩,絕無異心。喔,吃飯的時候,秦茗被一隻貓嚇了一跳,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沒什麼大礙,就是原先扭傷的地方有點疼,走路如同蝸牛爬,你下來抱她上去吧,明天好好哄她,別讓她苦著臉了,多可憐?”
許戊仇還沒說完呢,卜即墨就出聲打斷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
“嗬嗬。私自帶著你的女人出去,我心虛著呢,好了,我掛了,拜。”
許戊仇掛掉電話,沒有立即開車,而是頭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語道,“你們兩個,一定要給我幸福到底,不然,我豈不是死得很冤枉?”
秦茗拖著隱隱泛疼的右腳,一步一步地朝著電梯口走去,倒不是她真的走不快,而是她根本不想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