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寶水鎮項伯家的時候,正是項家集體午休的時間。
兩人沒有敲門,就坐在院子裏的果樹下納涼。
秦茗去菜園裏摘了一根黃瓜,洗幹淨之後,與卜即墨你一口我一口地啃著解渴。
一根黃瓜很快被兩人啃完,秦茗又去摘了一根洗淨,兩人吃到一半時,門開了,項伯從裏麵走了出來,見到兩人坐在果樹下啃黃瓜,項伯笑著迎上來。
“怎麼不進去坐?門沒鎖。”
項伯在兩人身旁坐下,秦茗再將黃瓜遞到卜即墨的嘴邊時,他就推開不肯吃了。
秦茗看出來了,這男人也就在她麵前能夠完全放鬆,在其他人麵前,哪怕是王英麵前,都是有一定的拘謹性的。
“發發這陣子不在,去他外婆家了。”項伯知道秦茗一直很喜歡發發,來這裏必定想見發發,所以先跟她打了一個招呼,免得她待會失望。
果然,秦茗一臉失望道,“那就是清清也不在?”
“清清在。”
秦茗這才內心好受一些,昨天她主動提出來寶水鎮,一方麵是寶水鎮風景確實不錯,另一方麵她也想在離開之前見見陸清清這個她最心疼的朋友。
秦茗隨口一問,“項伯,發發去他外婆家有幾天了?”
項伯幹咳一聲,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回答,“七八天了。”
卜即墨看出了項伯的異狀,卻沒有發話。
“啊?”秦茗詫異不已地感歎,“清清以前哪怕離開發發半天,都會變得魂不守舍,現在居然能忍受這麼長的時間!”
項伯幹笑,“這說明我家阿宥魅力大是吧?”
“是啊,兒子輸給了老子,真是有些難以理解,若是我呀,肯定更舍不得兒子。”
秦茗沒想到這話輕易就讓卜即墨沉了臉色,項伯將卜即墨驟變的臉色看在眼裏,好笑道,“秦茗,你可不能這麼說,你這麼一說,我敢保證,即墨肯定不願意跟你早點要孩子。”
“為什麼?”秦茗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而她對於生孩子這件事又特別敏感,所以必須問個清楚。
“因為從你剛才那句話中,他聽出他的地位將來肯定不如他兒子呀。”
秦茗想了想,立即紅了臉朝著卜即墨看去,而卜即墨避開她的眸光,顯然是心裏不高興了,隻是在項伯麵前,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秦茗抱住卜即墨的胳膊晃了晃,她很想說他跟孩子都是她心裏最重要的人,可在項伯麵前,這種肉麻話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隻能事後再解釋了。
卜即墨淡淡地看了秦茗一眼,也沒準備在項伯麵前跟她計較這個話題,而是轉移話題般地對著項伯忽然問出一句,“最近是不是曲姨要來?”
聞言,項伯麵色頗為沉重地點了點頭。
卜即墨蹙眉又問,“發發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去外婆家……躲避她的?”
“是啊,她若是知道阿宥有發發這麼一個可愛的兒子……所以,能避則避。”
“那為什麼沒讓陸清清也避一避?”
“清清的護理水準已經很專業,也已經考出了護理執照,到時我隻要說清清是我新請來的護工,她不會起疑。”
卜即墨稍稍沉默片刻,再次啟口,“如若陸清清母子的事不小心被曲姨發現,出了什麼項伯也無法麵對的狀況,到時候項伯一定要通知我,陸清清是秦茗的朋友,她的困難,就是秦茗的困難。”
項伯鄭重地點頭,“我懂,清清是個好孩子,我不會讓那女人欺負到清清的。”
秦茗一聲不吭地坐在旁邊,算是隱約聽明白了,卜即墨口中的曲姨大概是曲旌宥的母親。
卜即墨曾經告訴過她,曲旌宥小時候是姓項的,父母離婚之後才跟了母姓。
有了卜即墨剛才那番明顯維護陸清清的話,秦茗心裏踏實了。
在她不在日子中,哪怕陸清清遇到了什麼困難,她也不必擔心,因為她的男人會幫助陸清清。
以前,卜即墨幫助陸清清是因為曲旌宥,如今,卜即墨願意幫助陸清清是因為她,這是多驕傲的一件事。
項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對秦茗道,“清清差不多醒了,你上去找她吧。”
秦茗看出來了,八成是項伯跟卜即墨有什麼不想給她聽見的話想要說,所以支開她呢。
秦茗點了點頭,鬆開卜即墨的手臂,朝著大門走去。
這幾步路,秦茗清楚地感覺到,卜即墨的目光一直目送著她。
秦茗忍不住回頭,果然見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沉冷的眸光充滿關切與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