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將小蘿卜轉而塞向秦茗。
“瞧我,高興糊塗了,爸爸再厲害,也不能哺茹呀,還是得靠偉大的媽媽。”
秦茗默默地將小蘿卜順手抱進懷裏,眸光卻未曾從卜即墨的臉上移開半分。
剛才卜即墨避開小蘿卜的一幕也全然落進她的眼中,雖然卜即墨的神情裏並沒有嫌棄或討厭小蘿卜的神情,但他的抗拒還是傷到了她的心,讓她的心痛了痛。
當著李煜傑與冷冰冰的麵,秦茗不想跟他計較,卻難掩落寞與受傷的神情,甚至忍不住地輕喃,“小蘿卜,他不稀罕你,我稀罕你。”
秦茗的聲音雖輕,但其餘三人都聽見了,尤其是李煜傑,憤怒地攬住秦茗的肩膀,眸光溫和地望著小蘿卜,大聲道,“舅舅也稀罕你!”
冷冰冰不動聲色地暗暗踹了李煜傑的小腿肚一腳,示意他別火上澆油。
李煜傑對上冷冰冰警告性十足的眼神,隻能將其餘的話活生生吞回去。
卜即墨自從退後一步之後,就沒正眼瞧過秦茗一眼,哪怕明知秦茗正一眼不眨地望著他。
對不上他的眸光,秦茗不知他避開與她直視究竟是什麼心情,是心虛還是不屑,抑或其他?
情竇初開的時節,秦茗覺得他這副冷酷漠然的樣子很有個性與魅力,極能打動女人的芳心,可今天,她卻特別痛恨他這副將心事深深藏起的模樣。
不論是誰的過錯,他們都已經錯過了一年的珍貴時間,如今他們依舊相愛,並且能夠以合法夫妻的身份在一起,他為什麼不能對她像以前那般敞開心扉?
如果他無法原諒她的過錯,他就不會霸道地逼她與他登記結婚,但若是他已經原諒了她的過錯,為什麼對她與小蘿卜冷漠至此?她再有錯,小蘿卜何錯之有?
秦茗意識到,在他心裏,一定仍舊對她離開的事耿耿於懷,放不下也忘不了,以致於連帶小蘿卜,也成了他冷漠以對的無辜對象。
她慶幸他還愛她,甚至還堅定地要她,卻無法忍受他對自己施予的冷暴力。
本著為小蘿卜抱不平的心理,秦茗改了跟著他回卜家的主意,賭氣地望向李煜傑道,“小傑,送我們去黎家。”
“啊?哪個黎家?”李煜傑愣了愣,隨即很快就反應過來,掃了卜即墨一眼,故意陰陽怪氣地胡說八道道,“就是那個在棉花村抱著小蘿卜玩瘋了的帥哥?騙我說是小蘿卜親生父親的帥哥?”
秦茗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抱著小蘿卜朝著李煜傑的車子走去,“上車吧。”
“好!”李煜傑正準備拉上冷冰冰一起離開,讓可惡的卜即墨一人留在這兒喝風,卜即墨已經化靜為動,一陣風似的越過他,幾步追上秦茗,強勢地攬住她的腰肢。
秦茗停止腳步,對著他怒目而視,很想對他吐出一個惡狠狠的“滾”字,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程度頗輕的,“放開!”
卜即墨的手勁不鬆反緊,嘴裏吐出四個擲地有聲的字,“跟我回家!”
“家?”秦茗冷哼,“沒有溫暖的地方如何為家?你如果怨恨我,我勉強能夠接受,但我絕不能接受你不愛你的親生兒子。如果……如果你覺得他來到這個世上是我欺騙了你,是個天大的錯誤,不妨趁早把話說清楚,別讓我跟小蘿卜對你還有不該有的奢望!”
“這件事回家再說,胡思亂想於事無補。”
秦茗也不想在婚姻登記處的外麵跟他像個仇人似的拉拉扯扯,於是嚴肅地看著他問,“我跟你回去在會後,你會把所有事都跟我說清楚麼?”
卜即墨鄭重地點頭,“隻要你問。”
他既然已經承諾了,秦茗不懷疑他的誠意,應允,“好,我跟你回去,跟你把話說一次說個清楚,不過,別以為你跟我登記了我們母子就能受你擺布。”
卜即墨再攬著秦茗往前走時,秦茗便自覺地跟上了他的步伐,身後,李煜傑的聲音傳來,“姐——”
秦茗停住腳步,側身望向李煜傑與冷冰冰,抿唇微笑著吐出兩個字,“再見。”
望著秦茗跟著卜即墨離去的身影,李煜傑在怔愣幾秒之後,就想追上去將她拉回來,卻被冷冰冰及時抓住了手臂,“你還想發什麼神經?”
李煜傑老實回答,“冷姐姐,我總覺得我姐跟著他回去會被他欺負,我姐為他生了一個孩子已經很辛苦很不容易了,他憑什麼對我姐擺臉色?我真想揍他!”
冷冰冰見卜即墨的車子已經駛離,便鬆開李煜傑的手臂,譏誚道,“別說你根本就揍不了他,就是揍得了,最終傷心的人也不是他,而是秦茗,等於說,你揍的人不是他,而是你最在乎的秦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