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不解地望著卜即墨,愣愣地點了點頭,“我當然願意親手幫你,可是,我不是醫生,怎麼幫得了你?該不會是你想讓我幫你洗個熱水澡來退燒吧?”
卜即墨鬆開秦茗的手,在秦茗的瞠目結舌之下,將被秦茗穿戴好的衣服全部剝得精光,繼而身子在地板上轉了一百八十度趴著,眸光望著地板,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沉聲道,“我中暑了。”
“中暑?”
秦茗還沒來得及從中暑的概念中反應過來,卜即墨接著道,“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麼,說等我中暑的時候,你來當我的醫生?說什麼手到病除?”
這話聽著的確耳熟,秦茗很快就想了起來,自己在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那是她從a市離開前發生的事,因為她中暑,所以讓秦母給她扭痧,等卜即墨知道了之後,看到她脊背上的淤血,表示很心疼,甚至不許她在中暑之後再被扭痧,可她卻反駁了他,甚至說服了他,還揚言將來等他中暑的時候給他扭痧……
望著卜即墨光裸的脊背,秦茗不由地想到自己曾經平趴在床:上,被卜即墨用深情的吻一一吻過淤血的一幕。
回想到那感人的一幕,秦茗感覺自己的脊背也變得癢癢的,仿佛正在被他輕輕地撫吻著一般。
眼眶裏濕潤一片,秦茗一邊撫了撫卜即墨的額頭,一邊確認地問,“你確定是中暑了,不是其他的緣故?”
卜即墨頭也沒抬地回答,“很確定,趕緊動手。”
“喔,我去取水,你稍等。”秦茗連忙站了起來,朝著洗手間跑去。
找了一個閑置的杯子,秦茗裝了半杯的清水,踮著腳步跑回了陽台,在卜即墨身旁蹲下。
臨陣之時,秦茗才覺得很是心虛與緊張,雖然她從小見多了秦母給秦父等人扭痧的情景,也自認為扭痧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可她從來沒有給人扭過痧的實踐與經驗。
而一年前她信誓旦旦地在卜即墨麵前誇下海口,隻是為了讓他改變扭痧是在虐人身:體的觀念。
此時此刻,她嘴上已經答應了,且水都已經端來了,就如已經上弦的箭,沒有不發的道理。
秦茗怯怯地將自己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探至卜即墨的脊背之上,輕輕地彎曲夾住他結實的脊肉,小聲地提醒,“小叔,我的技術可能很爛,如果你覺得太痛受不了,就喊停好了,我再陪你去醫院。”
卜即墨倚頭望了秦茗一眼,反問,“你覺得我是那種怕痛的男人麼?隻要你有本事給我解暑,就是刀割般的痛,我也忍得。”
“刀割般的痛……”秦茗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生小蘿卜時的情景,雖然她是順產,但還是被生生剪了一刀,後來還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被縫上,那種痛雖然比不上頻繁宮縮時候的痛,但也足夠讓她刻骨銘心,記憶猶新一輩子。
卜即墨覺察到秦茗的走神,再次倚頭朝著她看來,“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秦茗笑著回答,“刀割般的疼,我在生小蘿卜的時候深刻領受過,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就是技術再爛,也不會讓你痛如刀割。”
聞言,卜即墨的心因為秦茗的前半句話而猛地泛起了疼痛,雖然他知道秦茗不是故意提起生小蘿卜的事,但他一想到秦茗在生產時經受過的痛苦,就覺得既心疼又無奈、既遺憾又懊惱,心疼又無奈的是生產的事她不能回避,遺憾又懊惱的是他沒能有機會陪伴在她身邊,至少能在心理上減輕她的恐懼與痛苦。
盡管卜即墨很想對秦茗說一聲譬如你辛苦了,或者你受苦了,但是,他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別磨蹭了,快動手,不然,就算你技術再好,我也已經病入膏肓。”
大概每個人聽不得自己在乎的人說些喪氣話,秦茗就是如此,哪怕明知卜即墨隻是拿自己的身體打了個比方,但她聽了心裏卻很不舒服,立即瞪了他的後腦勺道,“不許你胡說,不過是中暑而已,哪會危及生命?有我在,馬上就會好的。”
話落的同時,秦茗剛才那些膽怯呀心虛呀不自信呀全都瞬間跑得精光,她明白,此時她已經沒了退路,必須使出渾身解數地給這個男人扭痧,扭到他的痧氣全都跑出來了為止。
不然,中暑時間一旦過長,還真的會危及生命。
跨噠跨噠……
秦茗的兩根手指開始跟卜即墨脊背上的肉鬥爭起來,發出的聲音從沉悶到清脆,昭示了秦茗的技術從拙劣到良好的迅速轉變過程。
整個過程中,卜即墨雙手交疊地放在地上,下巴擱置在手背上,非但一次也沒有倚頭過來望向秦茗,也沒有發出任何不適的聲音,因此,秦茗幾乎無法判斷,他究竟是痛還是不痛,若是痛,痛的程度究竟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