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深吻過後,夏惟音有些透不過氣,深深呼吸,指尖在墨妄塵眉心一點。
“甜言蜜語說得挺順口,我越來越懷疑你的純潔度了。”
墨妄塵聳肩:“不信?那以後你慢慢驗證,反正你是知道的,在河邊救你那次,也是我的第一次。”
“你還提!”夏惟音倒吸口氣,狠狠一捏他的鼻子。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沒力氣鬧。惟音,來,說說正事。”拉著夏惟音回到桌邊坐下,墨妄塵收起恬淡笑容,換上嚴肅表情,“袞城那邊情況緊急,刻不容緩,你先放下對我義父的不滿,和我一起去袞城好不好?等那邊安定下來,我們再去接你爹爹和大哥。”
一盆冷水澆滅夏惟音溫暖心情,垂下眉眼,語氣滿是不情願:“關鍵不在於我,而是在於你義父。隻要我爹和大哥安全,我不介意跟你多漂泊幾天,但你義父那邊會同意麼?看他剛才氣勢,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骨瘦如柴,都沒肉可吃,生吞你隻會卡到喉嚨。”
夏惟音一腳踢過去,墨妄塵連忙恢複正色。
“我不是說過麼,義父很疼我,隻要我堅持要娶你,到最後他也沒辦法,隻能選擇接受。這是時間早晚問題,所以你根本不必介意,隻要像往常一樣就好……至多是躲著義父一些,免得他有火沒地方發再找你麻煩。”
“真能如你所想那麼簡單就好了。”望向片刻前還寧靜清朗,此刻卻被雲層遮蓋的夜空,夏惟音不自覺輕蹙娥眉,“我怕的是,我和你義父之間的矛盾非但不會減弱,反而會因為接觸太多更加激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也是得理不饒人,絕對受不得欺負的。”
“所以才要試著去做,等待或是躲避,永遠隻能駐足不前。”
無可否認,墨妄塵是個勸說方麵的行家,盡管夏惟音對楚陽關諸多抵觸,最終還是沉默妥協。
她總不能再次離開墨妄塵身邊,日日夜夜忍受擔心他受傷的煎熬。
約定達成,說再多也沒什麼意義,在去和楚陽關彙合前的一小段時間裏,兩個人就在窗前依偎坐著聊著,看著紫微星一點點落下,隱去,被黎明時的朝霞湮沒。
楚陽關等人天不亮就在玉廷閣外等候,看見墨妄塵和夏惟音手牽手走來時,楚陽關氣得臉色鐵青。
然而最生氣的人,並不是楚陽關。
“你!把手放開!”景纓氣得渾身發抖,聲音也變了調,衝著夏惟音一聲高喝。
夏惟音就像沒聽見一樣,麵不改色與墨妄塵並肩走到備好的馬匹前,這才放開手各自翻身上馬,看得百裏瞠目結舌,楚陽關麵色陰沉。
要如何麵對楚陽關和景纓等人,夏惟音與墨妄塵已經達成一致……不躲不閃,不退不讓,不吵不鬧,除了盡量不與他們發生衝突外,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此去袞城二百餘裏,路上還請楚爺、景姑娘多擔待。”夏惟音煞有介事抱拳施禮,一舉一動落落大方,就連墨妄塵也暗暗稱讚。
楚陽關臉色更加不好,哼了一聲,回頭狠狠瞪景纓一眼:“還不上馬趕路?在那裏氣得跳腳有什麼屁用?”
景纓委屈地扁起嘴,一跺腳一咬牙,跨上馬直接插進夏惟音和墨妄塵中間,厭惡目光斜睨夏惟音:“你離遠些,別靠過來!”
夏惟音淺笑,雍容大度:“無所謂。喜歡一個人不在遠近,哪怕天涯海角之隔也會像是就在身邊一樣。”
“那你怎麼不滾去天涯海角?”景纓嘟囔一句,回頭瞅瞅墨妄塵,憤憤道,“不帶她不行嗎?我討厭她!”
墨妄塵回答得幹幹脆脆:“不行。”
“行了,景纓,閉上嘴趕路!”
楚陽關實在無法忍受眼前場景,率先駕馬衝上土路,楚逸和景纓緊隨其後,隻剩下百裏傻呆呆跟在墨妄塵身邊。
“少主,楚爺好像在生氣啊……”百裏撓撓頭,一臉難色,“楚爺不喜歡夏姑娘,這一路都在讓景纓逼少主早些成親。少主,我、我挺喜歡夏姑娘的,可是景纓也很好,那我該怎麼跟楚爺說?”
墨妄塵連忙搖頭:“免,你就別說了,越說越亂。”
“哦。”百裏微微失望,忽然眼眸一亮,執著馬鞭指了指身後方向,“少主,裴堂主和林副堂主他們來送行了。”
墨妄塵和夏惟音齊齊回頭,果然看見裴挽和林慕染一前一後走來,裴挽手中還拎著兩把長度與驍龍滅相似的短劍。
一番不舍寒暄後,裴挽將兩把劍分別交給墨妄塵和夏惟音:“這是閣主讓我轉交給你們的雌雄雙劍,鋒利程度比之驍龍滅有過之而無不及。呐,小塵,這把是你的,青鳳;夏姑娘,這把是你的,玉凰。這可是玉廷閣排名第二的好劍,你們兩個務必收好,丟了、壞了我會憎恨死你們。”
“這雙雌雄雙肩裴堂主相中多年,死皮賴臉要了幾次也沒能得手。”林慕染恰到好處補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