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的老繭告訴上官清,這分明就是一個老練的軍人。
而且,這個人走路的姿勢也是一板一眼的,十分正規,即便是端著一口鍋,背脊挺直,並沒有受很大的影響。
上官清眯起眼睛,隱藏在長安城的兵,多半是有其他目的的。
若是正統軍隊,當然是要在軍營受訓練的,不可能這樣自由活動。
想至此,上官清並沒有打草驚蛇,又繼續飛躍到了下一個目標人家,動作輕盈,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力。
到了下一家,上官清又是趴在屋頂,隱藏著自己的身姿和氣息。
這家有兩個人,正坐在院子裏的石墩上,低聲的交頭接耳。
上官清豎起耳朵聽了聽,捕捉到一個高頻詞:百花宴。
百花宴是什麼鬼?
上官清回想了一下,並沒什麼印象。
大概又是什麼宴會吧?
難道是上官泫上任,想要以什麼契機來完成什麼事情?
就像……杯酒釋兵權那樣,狡兔死走狗烹?
上官清背後一陣涼意湧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將軍府邸。
格宇是為上官泫奪政權中作用做大的人,但他們知道彼此貌合神離的事實。對於格宇,他已經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嗎?
上官清想著,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這時,小巷對麵的一處人家,房頂上也出現了一抹灰白色的身影。
上官清仰頭看過去,是瀧心。
她身形原本就纖長,更適合這樣動作迅速的行動。瀧心也看到了上官清,指了指自己所在的院子,又重重的點頭。
“二哥在哪裏?”
上官清眼前一亮,又用眼神去確認。
瀧心又重重的連連點頭,強調自己的意思。
那她在這兒,就沒什麼意義了。上官清剛剛要起身離開,下麵兩個人也正好站了起來。上官清隻好又乖乖的待在原地,對瀧心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瀧心看看下麵的位置,又有些心急,但見上官清不方便行動的樣子,隻能在原地等著。
“等百花宴的時候,上頭要我們做好的準備,一定要做好了,絕對不能失敗。”
另一個又說,“是啊,還有,我們也不能相信格宇。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格宇親自率軍要血洗昭王府的事實。可憐了我們的側妃和小公子,就這樣被殺害了……”
上官清心中咯噔一聲。
原來,格宇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似乎,被討厭也是有道理的。
“算了算了,別提傷心事。昭王殿下也說過,既然要改變大命運,就不能拘泥於這些小事情。即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應該忘掉,就當沒有存在過這個人。”
那惋惜的人說:“昭王說的是沒錯,不過……我就是心裏難過。”
“好了好了,誰都難過,”前麵的人拍拍他肩膀,聲音隨著他們遠去,也模糊了一些,不過上官清還是能聽清楚。
“昭王注定是成大事的人,我們要做的,就是忠誠的輔佐。”
上官清默了一會兒,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妻妾和孩子被殺害,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夠狠心的。
不過,能這樣才能繼承皇權,這也是真的。
他們也進了房間,關上門之後,上官清才離開了這間屋子,往瀧心所在的那個院子而去。上官清先是觀察一番,確定巷子中沒有人行動,才一躍而出,來到瀧心剛才指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