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站在荒蕪的土地上，冷冷的望著對麵那個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子，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懂她。這個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兒啊，終究是變了麼？
還是說，自那次死而複生之後，這個活過來的，已經不是他曾經的徒兒了？
事實上，與南溪一樣，此時這個女子也在心中想著，到底是誰變了，曾經他是她的師傅，不止是修為上的，還是生活上的，隻是她從不曾看懂過他。
變了，到底是誰變了，還是其實誰都不曾變過？
她淡淡的回望著南溪，片刻後忽然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淡淡地道：“您這是後悔了嗎？心疼她了？”
南溪聞言一愣，待明白過來她話裏的意思後不由冷然一笑，看著對麵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與他往日溫和的模樣大相徑庭：“瑤兒這是什麼話？既是決定了的事，我何曾後悔過？”
被稱為瑤兒的那美貌女子聽了這話隻是一笑，也不在說什麼，優雅地屈膝一福，算是向南溪請罪。
經過方才兩人的對話，南溪也不打算在向瑤兒問罪，因此也收斂了怒氣，臉上又露出了一貫溫和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冷然狠厲不曾出現過般。
“莫天現已知道人魔之事，你們要盡快了。如今，還差多少靈魂？”
瑤兒在心中算了一下，而後說道：“如今計劃不過剛開始，十萬魔魂還差著一大半，那百萬惡靈更是……如今也才收了百十來數，冥界的動作太快了。”
說著，瑤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為難，有些猶豫的道：“魔魂要煉化，惡靈也沒有那麼好找，瑤兒也是為難。”
這話倒是沒錯，魔魂的煉化本就極為麻煩，人魂煉成魔魂也不容易，更不是每次都能煉化成功，畢竟人類的靈魂太過脆弱，稍有不慎便散魂了。
然而，比起魔魂，惡靈要更加艱難些，正如瑤兒所言，冥界雖不管人界的事，隻是對自己的本職工作，引渡靈魂還是十分盡職。
尤其是在有人在修煉人魔這個消息傳出後，人界的惡靈幾乎都被冥界或引渡、或斬殺，留給她們的實在太少。
南溪也心中瑤兒說的不錯，隻是這一點他卻也幫不上忙，因此也隻能叮囑讓他們動作在快些。
低垂著頭，暗自思忖了半響，南溪忽然抬眸望向瑤兒，眸中閃過一絲狠厲，語氣卻依舊溫和：“人界的惡靈不多，你們便多製造幾個便是。至於魔魂……魔界有的是啊！”
聞言，瑤兒猛然抬頭望向南溪，眼中滿是震驚，似是不相信他會說出此言。
南溪卻不顧瑤兒的震驚，依舊滿麵笑意的看著她，口中繼續說著驚人之語：“高階魔族你們動不了，但低階魔族和妖族，你們總是能對付的。用純粹的魔魂修煉，比煉化人魂要快的多。”
“可……可是，這般做起來……我們……”
瑤兒委實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南溪的這個想法的確可以解決問題，但卻不可謂不狠毒。狩獵魔族便也算了，然而誘魂入惡，卻……太過惡毒，更是徹底得罪了冥界。
瑤兒剛想抬頭在對著南溪說些什麼，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鋒芒時，心知此事已定，再沒有回旋餘地。
瑤兒無奈，同時心中冷笑，這便是大義凜然、滿口仁愛的天人，對著南溪屈膝福了福，口中應著是，心中卻恍然想到了與之相交多年的她。
不知，如今執行命令的若是她，她會如何做，是否還能向曾經那般，毫不猶豫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