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陽行宮中此時早已亂作了一團,昨夜皇帝領著五個侍衛徹夜未歸,竟無一人發現,實屬不可思議。
今晨一早,那隨著皇上出去的五個侍衛與兩名內侍的屍體,便被人發現在洛河邊,而皇帝卻至今未歸,隨聖駕出行的兩名皇子自是心急如焚。
自發現皇帝失蹤後,洛陽城門便已戒嚴,其餘城門關閉,隻留上東門一門可供出入,卻也由守城將軍親自把守,盤查極為嚴格。
按理說,皇帝失蹤這等大事,早該關上洛陽所有城門都該關閉,城中戒嚴,然後挨屋逐一搜查。可皇上本就是微服出巡,他們也不能暴露行蹤,皇帝失蹤可關乎國本啊,況且這洛陽本就是交通要道,豈能沒個說法便輕易關閉。
最終由淮王做主,隻留下一門可供同行,卻要嚴格排查,隻要是帶著行李箱子等物件的人一律把箱子打開,嚴格排查後方可出城。
洛陽行宮內,梁王一臉焦急地來回走著,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眸中掠過一絲恐懼,不安地開口:“七弟,父皇失蹤已經有五個多時辰,若在找不到……怕是……”
“五哥慎言!父皇得皇天庇佑,絕不會出事!”
梁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淮王淩厲地喝止住,看著梁王眼中出現的一抹懊悔,方才緩了緩語氣:“五哥,你放心,父皇出不去洛陽城,我們一定能找到!”
聞言,梁王歎了一口氣,轉身跌跌撞撞地做到椅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地麵上的石磚,忽然問道:“七弟,我們……若是找不到,又當如何?”
淮王微微一震,隨即低垂下眼眸,半晌都未出聲,不知過了多久,他眸中忽然掠過一抹極為淩厲的鋒芒,目光幽深,低沉地道:“那麼,我們便要早作準備了……”
梁王神思一凜,目光極為銳利的看向淮王,兩人視線在空中相交一番,隨即紛紛低下頭,淮王從身旁的桌上端起茶盞,卻不喝,霧氣氤氳而起,他的眉眼也在那朦朧霧氣中縹緲了幾分,隻隱隱約約地透出一抹寒光。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似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兩人紛紛眼神一凜,互相對視一眼,隨即緊盯著殿門,看著的遠處的一道人影由遠及近,最後進入到殿內。
梁王最先沉不住氣,看著那跌跌撞撞跑進了的侍衛,猛地站起身,急切道:“可是有了皇上的消息?”
那侍衛被梁王的臉色嚇了一跳,蒼白著臉回答:“回王爺,不是,是……是宮門外有一位姑娘,手持洛陽行宮的腰牌,要求見淮王殿下。”
聞言,淮王的臉色一沉,‘砰’地一聲放下手中茶盞,目光森然地看向那名侍衛,緊抿著嘴唇,寒聲道:“那人可曾說過什麼?”
聽著往日裏溫和的淮王殿下此時陰寒的聲音,那侍衛一縮脖子,顫聲道:“說……說了,那名女子說……說她叫容顏,還說一提這個名字,殿下必然就明白了。”
說罷,那侍衛猛地意識到什麼,頭都快埋到了胯下,心中甚是懊悔,自己怎麼接了這麼個差事,先人一步進來稟告。
那女子……不會是淮王殿下的相好吧?不然怎會有行宮的腰牌?
正值皇上失蹤時期,若是傳出了什麼類似‘皇帝失蹤,淮王卻懷抱相好女子風流無限’的話題,他便是百死莫恕了!
然而,還不待那侍衛腦補出一套狗血鬧劇,坐於上首的淮王卻‘騰’地一下起身,邁著大步飛快地向外走去,完全不顧身後梁王疑惑的表情。
此時的淮王心中無疑是喜悅的,不止是又要見到了那人,若是有那人在,尋找到父皇便不必愁了,那人既現在來了,便一定是聽到了風聲,前來幫忙的!
如此一想,淮王的腳步不由更快,直把身後跟著他的侍衛甩的老遠。
此時,正站在洛陽行宮門前等待的容顏,正百無聊賴地用腳踢著石子,時不時地伸手去扯臉上的麵紗,又在想起今早她剛一出客棧大門,便被人看猴子似得圍觀打量,便又忿忿然地放下手臂,腳下踢著石子的動作又狠上了幾分。
真是的,她又不是猴子,有什麼好看的!
麵紗下的櫻唇微微嘟起,容顏低垂下去的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她不喜變幻相貌,從來都不喜歡,總覺得臉上那一層一層麵具都戴的那般深了,在轉換相貌,便真的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或許,是她難得的矯情心理在作祟吧。
容顏並未在宮門前等候多久,便看見有一道人影向她疾步走來,容顏停下踢著石子的腳,唇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轉瞬又想到自己臉上正帶著麵紗,便抬手把臉上紗巾取下,聽著周圍守門侍衛一聲聲猛地吸氣的聲音,眸中不由掠過一抹無奈。
看看,看看!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