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晉陽之行後,容顏每日把自己關在玉明殿中,閉門不出,也不讓旁人進來。初時見過容顏對自己發色與眸色那般嫌棄的利菲酈坦,自是認為容顏一時接受不了事實,這才把自己關在殿中,但其實不然。
容顏的確不怎麼喜歡自己現在的新形象,更確切的說,是不怎麼習慣自己的新形象。畢竟是看了已近八百年的黑發黑瞳,驀然之間變了個樣子,相信誰也不會立時便習慣了。
然而,雖說如此,她卻也沒小性兒到為了這些事便把自己關起來。她不過是想冷靜一段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莫天在得知此事後沉吟良久,最後也隨了容顏,如今計劃已經展開,天魔之爭動亂在即,他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容顏若要冷靜,便讓她好好冷靜一下吧!
與此同時,龍掣與利菲酈坦也是各忙各的,龍掣很慘,不止要忙容顏上次拜托他之事,還有總理魔界各種事物。若說莫天是決策者,大小事情都要他親自決策,那麼龍掣表示執行者,每每忙活的腳不沾地。
然而,比起龍掣,利菲酈坦說淒慘不淒慘,說輕鬆卻也不輕鬆,容顏是不管不顧的去思考人生了,可他卻苦命的要去早就容顏異變的魔蠱。
說來,魔蠱食血而存,因念而生,這是千百年來的定理,從不曾改變過,但到了容顏身體,卻偏偏發生了異變,當真是奇之又奇!
原本,容顏封印了執念,魔蠱的作用減半,不會致死,隻會不定時的發作,痛的人生不如死。然而,異變後的魔蠱卻是奇怪,不再是錐心之痛,卻變成了蝕骨之寒。
看著容顏發作起來時,那座被冰封起的玉明殿,如傳說中的水晶宮般美麗,利菲酈坦卻不禁眸光閃爍,莫名膽寒。
他這活了數萬年,連血液都是冰冷的血族親王,站在玉明殿外尚且冷得直吐白氣,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容顏身為那座‘水晶宮’的供冷源,她又是什麼感受?
事實上,容顏的感受絕對稱不上好就是了!身為異變魔蠱的宿主,容顏覺得自己相當悲劇,她隱隱覺得,或許是那日在桃林,她的心緒想法,以及靈源一瞬間的暴動,刺激了魔蠱,使之產生異變,但已也不可考究。
總不能,讓她在受刺激一次吧!雖說吐血吐啊吐的就習慣了,但她可沒有沒事找虐的嗜好!
異變後的魔蠱很傲嬌,開心時最倒黴可能是一天一次,但若不開心,那就是一次一天啊!容顏總不能把利菲酈坦或許莫天綁定在身邊,每次魔蠱一動便拉著他們為她進行疏導。
因此,覺得自己甚為無辜的容顏,也隻得每天好吃好喝好睡覺,爭取摸清魔蠱運動的規律,再徐徐圖之了。
隻可惜,事件的發展超脫了所有人的預料,容顏再沒時間去適應摸索魔蠱的運轉軌跡,因為——天魔之戰,終於開始了!
數萬年前,魔王莫天與神王皇洛之戰足足打了有幾百年,天、魔兩界死傷無數,人界血流成河,經曆了人類史上最為黑暗的一個時期,同時也是天、魔兩界最為黑暗血腥的時期。
最後,天界神王皇洛戰死,神帝至今為止都還未再次晉神王之位,而魔界魔王莫天,也是失蹤了數萬年,直至幾百年前方歸。
如今,天魔之戰又起,不知又會刮起怎樣的血雨腥風。
魔界魔宮幽瀾殿中,莫天慵懶的斜倚在軟榻之上,狹長而眼尾斜飛的魅眸半眯著,漫不經心的睨了一眼一旁坐著的容顏,看著她那一本正經外加滿臉倔強的小模樣,薄唇輕啟:“不行。”
容顏一噎,方才那侃侃而談的自信把自己梗的上不來下不去,直瞪著一雙狹長水媚的大眼,看似可憐兮兮的瞅著莫天,力發揮自己的慣用技能——撒嬌!
然而,早已看穿一切的莫天依舊維持著原來的模樣,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直把容顏看的眼角抽搐,心中不自在極了。
她微微嘟起唇,一雙水媚的杏眼不住的眨啊眨,眨出了一絲不滿之色,原本有些顯瘦了的臉頰因著嘴唇的嘟起而微微發鼓,一副可憐又可愛的模樣,倒真的引得莫天眸光一暗,眼神不由自主地盯上了那兩片紅潤如粉嫩果子似得櫻唇。
這樣的效果也正是容顏想要達到的,眸中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狡黠笑意,臉上的模樣卻愈發惹人憐愛,她緩緩爬上莫天的軟榻,可憐兮兮的道:“你說說,古往今來,發生大戰時,哪個魔君、少主不上陣的?”
嗯,的確沒有!戰爭往往是樹立威信的最佳時宜,身為魔君的容顏自然也心知肚明。她來次央求莫天讓自己上戰場,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樹立威信啊,她在魔界最缺的,不就是威信與認同麼?大戰在即,隻有真真正正贏了幾場漂亮的戰鬥,她才能真正得到魔界眾魔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