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如此抱怨,段弘毅則在旁邊偷笑,特別欠揍。
“笑個屁啊你!剛來一年就能當主訓,是不是特別得意啊?”
“是啊,俺現在也算是特戰教官了,已經算是追上你的步伐了,不僅僅是我,隊員們也都很高興。”
我歎聲說道:“有啥可高興的,每年選拔都是由我們猛虎特別行動組負責的,首長讓新隊伍當教官,就是因為你們這種新鮮感,足夠認真。”
“切,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不就是沒當上主訓嗎?用得著打擊我的積極性嗎?”
“滾,你是來氣我的吧?不用我拉倒。”
段弘毅放下殷詩晴給我買的水果,站起身笑道:“是福不是禍,靜下心。你繼續寫報告吧,我走了。”
“趕緊滾,在這礙眼。”
“哈哈哈……”
這報告還怎麼寫下去?想想這事心裏就堵得慌。
可能上級是想給段弘毅一個鍛煉的機會吧,所以委屈我當個小打雜。
想來也沒什麼,就算把主訓的任務交給我,我也是會把工作交給段弘毅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晉升資格被取消,導致很多我能勝任的工作爭取不到,這中尉軍銜,把我這代理隊長的身份卡的死死的。
還有,李乘風就要從國外學成歸來了,第一件事竟然是特種兵選拔。
想來也是,陶宇現在已經接替了他的位置,他再搶回去也不合理。況且軍區和大隊對他肯定有新的安排,沒準他接手選拔工作,是為了成立一個新的分隊呢。
我不太希望他回來,這位兵王看我特別不順眼,以後的日子恐怕會很難過。
醫務所裏的電視頻道也不是很多,幾乎沒有地方台。我隻能用手機鏈接到部隊內網,看一些國外特種部隊的紀錄片。
雖然說裏麵有很多機密被隱藏了,但重在感受嘛。
看到A國特種兵野外吃蛇的場景,我居然有些餓了……
於是就在這種饑餓中,昏睡了過去……
晚上傷口一直疼,止痛片沒有一點作用,所以隻能強忍著,睡的一點都不踏實。
早飯後,我便回宿舍換了一套軍常服,參加萬瑞的追悼會。
殷詩晴開車帶我回分隊的,不是怕我參加完不回去了,而是因為萬瑞也是她帶出來的兵,師生情誼,怎麼可能不來?
如何形容萬瑞呢?感覺他是屬於橡皮泥的那種性格,寧彎不折,抗壓能力極強。
所以當初不管我怎麼欺負他,他總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李乘風曾形容他為“笑麵虎”。
事實的確如此,一旦戰鬥打響,他就一點笑容都沒有了,突擊時不畏生死,猶如下山猛虎。
追悼會在大隊機關舉行,參加的人有很多,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追問細節,因為這已經不重要了。
C組的隊員們和我一樣站在最前麵,聆聽政委的致辭和家屬的哭泣,心如刀絞。
我自認為,大家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因為我們最貼近戰爭,所以對犧牲並不陌生。
可熟悉不代表就有勇氣麵對。
此刻,我們的身體或許像漢子一樣站著,靈魂卻隨他而去,去感受他的無畏和勇敢,去體會他的無悔和擔當。
當我們意識到天人永隔已成事實的時候,臉上已經一片冰涼,用手一摸,全是眼淚。
當把手裏的那朵白菊送上靈前的時候,每個人的腳步都是那麼的沉重,雙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