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獵人學校前,我們躊躇滿誌,信誓旦旦的說要全員通過,不過隨著楚闊的意外退出,這個願望也就隨之破滅了。
不過這事也不能怪楚闊,傷病是最令人無奈的,最多說明他不夠聰明。
聽田立群說,楚闊已經回國接受治療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但我很清楚,肺炎沒那麼可怕,可怕的心理上的打擊。
我們九個人來自九個尖刀部隊,誰不肩負著各自部隊的榮譽?他卻是第一個被淘汰的,還有什麼臉麵回部隊?
更何況,他是來自首都軍區的,本應該起到帶頭作用的。
我們能理解他的無奈和無助,可外人能理解嗎?
還好這是部隊機密的事,如果媒體可以曝光,那外界的聲音不知道會有多難聽了。
網絡時代,說話不負責任的鍵盤俠太多了。人言可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流言蜚語所打倒。
而在這個時代,軍人的社會地位又很低。
軍人不讓座不行,在軍人優先的窗口插隊也不行。太多人把軍人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的事,卻也忘了,道德是用來約束自己的,而不是約束別人的。
既然扯到這了,那我就再多扯一點。
軍人讓座,那不過是彰顯“為人民服務”的信仰,不是作秀而是發自內心,但有些時候,出公差的軍人太累了,難道不讓座就不配當兵?
(紫楓本尊:早年間沒全職寫作的時候,每天上下班都坐公交,遇到老弱病殘孕都會讓座,但如果有人要求我讓座,我就不讓!或許他應該坐下,但道德在我心中,不在他的嘴裏。)
再說軍人插隊這事。
現在當兵的回家都是乘坐民用交通,包括出公差也是一樣。所以一般火車站、汽車站都設有軍人優先的窗口。
這是為什麼呢?不是為軍人開綠色通道,而是當兵的一般不能提前買票,更沒辦法在網上買票,時間往往是緊迫的。
就算是假期往部隊趕,很多都是部隊緊急召喚,往往因為趕不上某一趟火車而耽誤事,一旦遲到,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雖說凡事無絕對,但還是不要用道德來約束軍人。說到底,都是爹生媽養的,誰比誰金貴?誰又比誰低劣呢?
國家有多富強,國防就該有多強大。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雖說報國未必參軍,但參軍是最直接的報國方式。如果把當兵的打壓得連乞丐都不如,那還有誰願意守衛這寸國土呢?
一不小心扯遠了,我再扯回來。
“勇氣周”結束的當晚,我睡的特別踏實,一直到早上八點,才被教官叫醒。
不過這次叫醒的方式溫柔些,軍士長杜克進宿舍吹的哨子。
本以為能睡到天昏地暗,被叫醒後非常的煩躁。但看到杜克和教官們搬進來的早餐,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杜克是黑種人,個子不算高,下顎骨很寬,算是教官中唱白臉的,平時笑嗬嗬的,對學員們噓寒問暖,所以大家都很敬重他。
早餐是麵包、牛奶,還有一份水果沙拉。
杜克囑咐我們,要保證生物鍾,吃完早飯後就不要睡了,以免造成身體的不適。
我們都很窩心,但其實都滿不在乎。
哪還有生物鍾?“魔鬼周”加上“勇氣周”的半個月裏,我們的總睡眠時間不超過30個小時,這是什麼概念?
真要是保證身體的健康,就應該抓緊時間把睡眠補充回來。
吃完早餐後,汪鵬在各個國內學員的床鋪徘徊,囑咐的隻有一句話:抓緊時間睡覺,艾登所說的休息24小時一定是假的!
不得不說,汪鵬這個代表隊隊長很稱職,很多事情都想在我們前麵,這一點袁英都沒有他做的好。
按照汪鵬的說法,他是從底層混起來的,一開始他隻是班長,去軍校進修一年晉升少尉成為排長,之後進入特種部隊成為普通戰士,又混到了指導員、教導員。
可以說,30來歲的汪鵬,有著長達10多年的軍旅生涯,帶兵經驗非常的豐富,很多事情他不考慮自身,有著很強的責任感。
每次和袁英並肩,我就會有滿滿的鬥誌。而每次與汪鵬並肩,我就會特別的踏實。
可以說,汪鵬是我在獵人學校裏的陶宇,是我的榜樣更是我的良師益友。
所以,他的判斷我絕對相信,況且我是真的想睡個回籠覺……
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上鋪的安東打了熱水,就坐在我的床上泡腳。
上下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不能讓他爬到上鋪去泡腳吧?那太刻薄了。
我側過身給他騰出一點位置,意識快要消沉的時候,就聽到安東用英語小聲說道:“鋒,謝謝你。”
宿舍裏挺安靜的,畢竟還有睡覺的學員,誰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所以我很清晰的聽到了安東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