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短缺還好,人隻要活著就不會餓死。可藥品短缺,影響的可是一條條人命。
我們在路上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把醫院作為此次安保的重點。
可即使有心理準備,當看到跪地哀嚎的老奶奶,還是不免有些揪心,這比簡報上寫的更加直觀,更讓人無奈和痛心。
而這位老奶奶的舉動,像是導火索一般,周圍很多排隊取藥的人都沸騰了,有的哀嚎、有的痛哭、有的叫囂……
甚至還有人瘋狂拍打著窗口的玻璃。保安衝上去維持秩序,但場麵依舊很混亂,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甚至和保安廝打起來。
我們沒有上前幫忙,可以說是被這樣的場麵震撼了吧,況且幫忙也沒用,總不能對著老百姓開槍吧?別說沒有這樣的命令,就算有,我們也狠不下心。
凱文走上前說道:“路易斯,我建議立刻封鎖大堂和中空的二樓走廊。”
這醫院的結構有點像國內的商場,中部大堂是鏤空的。一、二樓之間由兩個樓梯連接,站在二樓的樓梯處,就可以看到大堂的情況。
因為二樓是門診部,所以原本我們計劃隻隔離一樓的,二樓由保安站崗。
不過現在事態有點嚴重,貨車還沒到呢,就已經出現混亂的局麵了,現在必須要及時解決了,否則貨車來了,豈不是更亂?
路易斯點點頭,從懷裏拿出證件和一份文件,遞給吉姆隊長說道:“我是這裏的負責人,這裏的警方、院方和保安人員,都歸我統一調配!現在立刻清空大堂和二樓中空部分。”
“……”我和戰友們相視無語。
既然有任命、有授權,為什麼不早拿出來?害得我們在這廢了好多口舌,這路易斯明顯是故意的。
吉姆隊長看了一眼路易斯手裏的證件,臉色一變,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轉彎,敬禮笑道:“路易斯中尉,真是失敬……”
“別廢話,按我說的做。”
“是!”
我歎了一口氣,同樣是中尉,看人家路易斯多威風?我在國內也沒這麼威風過。
不過,這裏是W國嘛,製度上是有很大差異的,這裏的軍方應該經常介入此類行動。
“退後!退後!”
保安一開始隻是維持治安,接到指示後,立刻開始推搡著人群,場麵一度混亂。吉姆帶著隊員立刻去支援,遇到抵抗情緒比較強的小夥子,便用橡膠棍招呼。
人實在太多了,尤其是聽到停止售藥後,情緒更加難以控製,保安和吉姆的人,下手也越來越狠。
“動作輕點!急什麼?”
我怒聲嗬斥了一句,但由於場麵太混亂,似乎沒人聽到我的話。
剛才哀嚎的那位老奶奶,被擠到人群的角落裏,眼看著就要被人群淹沒。
我剛要上前,便看到一位年輕人竄了過去,扶起了老奶奶。
這位年輕人穿著潔白的襯衫,瓜子臉、大眼睛,麵容精致,耳朵上還戴著耳釘,精致的像個女人,也有點像某位H國明星。
在這裏遇到東方麵孔可不容易,加上他的善舉,讓我不得不注意他,而因為他的容貌,讓我很難記不住他。
白衣青年將老奶奶扶起來,漸漸地遠離人員,走出門口之前,似乎感覺到我一直追隨的目光,回過頭衝我微微一笑。
他笑的很燦爛,屬於對少女很有殺傷力的那種,不過在我看來,這笑容裏有那麼一點邪,也有那麼一絲恨,總之很難形容,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微微走向前,想在仔細觀察一下的時候,這位白襯衫青年扶著老奶奶走出了門口。
他為什麼衝我笑?
我腦海裏立刻浮現這個問題,我敢肯定從未見過他,更談不上認識,難道隻因為我衝保安喊“動作輕點”的那句話?
而從老奶奶的神情上,我也能看出來,她根本不認識這位白衣青年。
難道說,白衣青年對我的笑容,隻因為他覺得我也是有善念的?這個邏輯似乎有點勉強。
那又為什麼呢?
“3號,想什麼呢?”路易斯見我發呆,忽然問了一句。
我緩過神來,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剛才人群裏的一個年輕人,有問題。”
“哪個人?”
“一個穿白襯衫的年輕人,上麵的花紋也有點特殊。”
“這有什麼奇怪的?”
我皺著眉頭說道:“隻是感覺,他衝我笑了……”
“你能確定嗎?”
“不能確定……”
衝我笑一下就能說明他有問題?這個理由太牽強了,路易斯之所以耐心的問我,是因為我們都是即將畢業的學員,受過最先進的“敵軍知識”和“諜報”課程,不會輕易斷言。
路易斯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可能是你太緊張了吧,在學校大半年,都沒有什麼人衝你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