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星星一顆一顆地跳出來,風有些涼,有點猛,刮得天空都睜不開眼睛。因此,星星月亮的光暈很朦朧。
青城裏的一角:夜深許久,除了路燈夜裏依然堅守崗位,住宅的窗口都暗了。
一個窗前,窗幔依然白天一樣閑置兩旁,代替帷幔的是一個纖秀女孩的身影撲展窗口上。那影影綽綽的身影對窗佇立;久久地隔窗望月。
其實,她沒有望月,而是透過夜幕對遠方。此時,她眼前看到遠方那幾座橢圓形的帳篷夜下恍如幾戶人家組成的蒙古村莊;她此時的眼前,看到的是帳篷裏的每一個人都各自在做著什麼。
“遊俠。遊子。”
她喃喃自語了兩聲,同時,看到了遊俠也是站在夜的深處。隻是,他是站在屋外的。這是他思考問題的一向習慣。
自從考古場回來後,花花就是這樣的,白天家裏有母親在;有保姆在;有父親在,她就假裝快活和天真的樣子。
晚上,她就獨守窗前,幾乎是一夜一夜地失眠。
“女兒,今天做什麼好吃的了?”
晚上,爸爸下班回來了。
泰山一樣雄偉的父親,總是喜歡著一身銀灰色西裝,白襯衣,紅色碎花領帶,黑色皮鞋。短發梳理有型,方臉長耳,闊嘴高鼻,寬手大腳的,總是沒話找話地逗她開心,今天也是這樣,一進門問完女兒,將手裏拎著的兩條大鯉魚交給了保姆。
“爸爸,你又去釣魚啦?”
花花笑吟吟地從自己的房間裏跑出來,她知道父親的一向消閑的習慣就是釣魚。
往常,爸爸一回來,她不是摟住爸爸寬厚的肩膀,就是急忙地接過爸爸手中的黑色皮包。每次都是保姆倒上茶水,她親自端給爸爸的。爸爸一接過水杯,那雙豁亮的目光裏就會溢滿慈愛。
“二十四歲的大姑娘了,有時候真就是一個孩子。”
母親隨爸爸身後進來,她頭發秀美,烏髻高盤。膚若凝脂,容顏昳麗。一身短袖素色套裙,砰地一聲帶上門,一麵彎腰換鞋,她 的鞋也是素色的,半高跟。一麵輕啟薄唇,說完嬌嗔地瞅丈夫,淑儀似水,淡、靜、奇的眼睛,嗔而不慍,轉過修好的身材去廚房幫保姆收拾魚去了。
父親也常常用心感歎女兒:
“她是那麼的天真,可愛,好學,像她母親,又矜持,又有素質。”
可是女兒最近廋了許多,又莫名地從考古場退回來。要知道,報考古學院,可是她自己堅持已見強烈要求去的。當時身為青城西區區長的父親和地稅局局長的母根據她的高分數線,想讓她報考首都裏的一個名牌理工大學,可是自己的女兒喜歡考古的專業,身為有見識和理解性能超強的父母一點都不獨斷專行,尊從了孩子的意見,箴言一條:“無論做什麼,都要用心做好,半途而費,是成功的天敵。”花花記住了父母這樣並不苛刻的箴言,並且還給父母下了保證的。她說:“我從小就喜歡獵奇,這下子實現了!”她歡呼雀躍起來,一跳老高。
“花花!”
晚飯後,傳來爸爸的叫聲。電腦前,她渾身一抖,心裏說:
“不好!戲演得不成功,被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