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對二皇子的一番話,皇帝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在他尚未聽到他的皇兒們的確切消息之前,他的靈魂先已駐紮在他的雙眼裏,以血浴之軀顯現。那血浴之軀,仿佛都是皇子們的亡命之昭告,心有戚戚焉,尚待一線顒望。
“戰爭年代,好的消息哪裏會有。”才女看一眼惶恐驚懼中的皇帝,知道他心再狠,也狠不過白發人送黑發人,自己的龍子歿殤。於是,她便慎靜冷凝地說:“若是動刀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皇帝忘記了,先皇當年發動戰爭時的經曆,恐怕當時也都是血海屍山。其中,王子王孫,朝臣大將,戰後幸存下來的能有幾人?”
“嘿!”現在輪到二皇子一聲冷笑。他對他的父皇說“南麵一個山洞裏,葬了三具屍體,三具屍體,都是你的兒子。老五和老十二全部兵馬覆滅,他兩也都下落不明。還有個老八……老八……”他說道老八就不說了。皇帝聽到老八兩個字時,也渾身一抖,氣得渾身哆嗦。又挺胸望遠方,口裏說“英烈皇子,不負我君仁德天父皇之厚望矣!”然後,仰天哈哈哈大笑。“我當年製止了戰爭,免了多少流血,死亡。現在,不曾流血死亡的人,來取我的首級,我的靈魂,公平、公義、天理,在哪裏?”他說完,對天又是“哈哈哈”大笑三聲,說:““殘酷。如此之慘烈!我的皇兒們那,善以善報,如今善以錯待。當年若依了你皇爺爺,何苦會有今日!”
他說的這番話是說給才女聽的。是的,當年他的父皇就要滅了赤利人,取而代之的是中原收覆土地。當年,他就是用其善對應上天,而天給他的回報……
“其善,善之過了頭,也必有後患!”才女說““況且,你那不是善,善爾後憨,樂昏了頭,庸了道。豈不知,人心不古,國之昌,豈能失了防患於未然?保守驍勇善戰的將士,培養精兵良馬。一年複製一年,招兵,退役,複始循環。健碩疆戎,鎮守邊關。”才女說:“你一錯再錯,從大家到小家。你還想錯到何時呢?”
“住口。畜牲!”皇帝大喝。當啷一聲腰間抽出戰刀,揮刀就要斬了才女。這時,她的身後已經齊刷刷地站出一排士兵出來,其中不覺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黑麵具,手握利劍,挺胸昂頭。生死麵前,才女顰眉即舒,她認出這個黑衣人是安瀾身邊的左護衛不空不色。當年,她和笑傲滄海大將軍一行人馬回鄉,代替安瀾迎迓他們的那個黑衣少年,騎著白馬的身影讓她記憶猶新,當時她曾經感歎:“他的舉止行動太像安瀾了!”
眼角略過。黑衣人一閃身消失了。皇帝不覺一振:她的身後,早已站出另一一排士兵。“這又是大皇子的謀略,你個混蛋東西!”皇帝心裏罵。“原來,你早就防護好保護才女的完全。也早就想反我了?”其實,他哪裏知道,想反他的不是他的大兒子,若是他大兒子要反他,也就不等今天了,恐怕早就反了。
看見皇帝一振,才女想的是皇帝沒有發現的那個黑衣人:“你沒陪安瀾走,那麼,安瀾出征,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左護衛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