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麵須發皆白的老人便是祖父,臉上的皺紋增多了,也不知道是原主的感情還是自己的,看見祖父一臉慈愛欣慰的表情,心裏便不是滋味,連忙上前抱住祖父:“祖父,您老了。”
祖父拍著我的脊背,一個勁說:“好,好,回來就好。”旁邊立著我所謂的父親和母親,母親神色躲閃不敢看我,父親也跟著祖父附和:“好,回來就好。”
再往後麵看,就是二房家的了,後麵依次站立著幾個庶出的子女,我倒是沒有多大的印象。還有一個我們剛剛打過照麵的,這麼久了,還在哭呢。
反觀母親,一臉擔憂地看著遠處哭泣的“魏蒹葭”,十分想要上前去安慰,卻又實在是不敢。
懷裏的小白狼不老實地哼唧,把祖父嚇了一跳:“蒹葭,你怎麼能喂這麼危險的東西,快讓人拿開。”母親聽了稱呼,小聲說:“爹,您叫錯名字了。”
哭泣的人也不哭了,恨恨地跺了跺腳:“祖父,這小白狼本來是我買來給您燉了補身子的,沒想到讓這個女人搶了先。”
呦,這麼快就會告狀了,你這樣著急,我總不能拖了你的後腿吧,使勁兒憋出幾滴眼淚,眼淚汪汪地看著祖父,避過小白狼的問題,可憐巴巴看著祖父:“祖父,娘親為什麼會說您叫錯名字?蒹葭自小被送出去見不到祖父,現在難道要連名字也沒有了麼?”
朔回哥哥總說,這個是祖父的軟肋,他覺得歉疚我的,本是不想用這個方法,但是,為了以後立足,隻能先這樣了。
祖父聽了這話,果然難受地緊:“沒有,蒹葭還是蒹葭,怎麼會連名字也沒有呢?”
母親還想說什麼,就被父親瞪了一眼:“不許胡說。”母親隻得訕訕地閉了嘴。
朔回立即趁熱打鐵:“既然蒹葭也回來了,不想幹的人,便讓她回自己該去的地方吧。”母親一聽這話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她還這麼小,你讓她該往哪裏去?”
“魏蒹葭”一聽,連扮相也不顧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親,既然是我占了旁人的位置,那我便走吧,絕不讓祖父與娘親為難。”
祖父到底是老了,看這陣勢,麵上的神色鬆動了,麵色有些不忍,隻能出聲:“祖父莫要為難,我隻要我的名字,是祖父給我取的,別的都可以讓她,唯獨祖父和祖父的名字不給讓。”
祖父大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朔回走過來不滿抗議:“怎能唯獨祖父不能讓呢,朔回哥哥也不許讓。”
祖父笑著給了朔回一個大腦崩:“你這皮猴,什麼事都不忘湊熱鬧。”
朔回揉揉腦袋:“別的事我才不興湊熱鬧,唯獨祖父和蒹葭妹妹的事兒,芝麻大的我也要湊。”
一句話逗得祖父哈哈大笑:“你們啊,今兒嘴裏都是調了蜜麼,也罷,既然蒹葭都這麼說了,你們這個女兒便改名魏蓁蓁,過繼給二房吧。”
二房家的顯然是不願意,二嬸用胳膊肘推了推自己丈夫,二叔不得已開口:“父親,這萬萬不可啊,蓁蓁自小養在大嫂身邊,養尊處優慣了,在二房定會委屈了蓁蓁。”
魏蓁蓁不發一言,隻管抹著眼淚,看的娘親一陣心疼:“爹,還是把蓁蓁養在我身邊吧,一定不會礙到蒹葭任何事的。”
看母親這樣,我才知道,母親現在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事事都以魏蓁蓁為首,我這個親生的,反而成了她們感情的試金石了。也罷,不就是母愛嘛,反正從來沒有享受到什麼滋味,沒有念想。
長長舒了一口氣,懷裏的小白狼探出來腦袋舔舐著我的臉。祖父看這樣,反而下定了決心:“大房家的,別忘了蒹葭才是你女兒。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大房的嫡親兒女,隻有朔回和蒹葭。”
魏蓁蓁看了一眼和她劃清界限的庶出子女們,平常她是看不上眼她們的,現在,也落得跟那些她曾經瞧不上眼的人為伍,心裏要多恨就有多恨。
“好了,都別站在大門口了,蒹葭一路上來,定是累壞了,父親您見到蒹葭歡喜,也不能讓蒹葭一直陪您站著吧。”
二嬸子笑嘻嘻開口,原主的記憶裏並沒有很多關於這個二嬸的事情,許是年齡太小,根本就記不大清楚。
二嬸比起母親有些豐雍,笑起來看著很真誠的婦人,可是眼裏卻是有精光閃爍,看起來並不像麵相那麼好相與的。
祖父才像是剛想起來似的,摸著自己花白的胡須:“看我,差點忘了,大房家的,你給蒹葭丫頭把院子收拾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