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奢華背後都是無數的心酸與勞作,梳洗打扮好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粉嫩的裙擺和繡花小鞋,粉色的珠花點綴著小髻,還被朔回強加著披上一張披風,還是粉色的,可見朔回對粉色的癡念到底有多大。
朔回牽著我的手,走在遊廊上,聽見一個姑娘蹲在圓柱下小聲的哭泣,我拉了拉朔回的手示意他停下來,上前打量了一會人:“你是誰,怎麼無端在這裏哭泣。”
姑娘揚起了頭,露出一張哭花的小臉,左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愛美的時候,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也不想哭的,嗚嗚,可是今日我弟弟病的厲害,沒人願意幫幫我,管家不願意給找大夫,說是嫡小姐回來了,偏偏出了這檔子事情,太過晦氣。”
那便是因為我,才使得她弟弟看不成大夫,難道人命就這般不值錢?我給她擦了擦眼淚,眼睛都腫了起來:“你先不要哭,天大地大,人命才是最大的,你帶我去看你弟弟,哥哥,你去找大夫,先不要去找管家,我倒要看看魏府的管家是什麼人物,竟然這樣視人命為草芥。”
姑娘瞬間不哭了,通紅的雙眼看著我,呆了呆連忙請安:“給小姐公子請安了,臘月不是有意冒犯的,隻是臘月太心急了。”
說著,就要哭了出來,我有些無奈,怎麼古代的女人都是說哭就哭的,沒一點征兆,眼淚就撲簌撲簌往下掉:“你先別哭,耽誤了時間你弟弟就真的沒法子救了,你快去前麵帶路,一切交給我和哥哥就好。”
從背後看臘月,身板弱不禁風一看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花一樣的姑娘就要破敗在深宅大院,怎麼想怎麼有些心疼。不過這姑娘還真是蠢萌,都知道得罪了還要把自己名字給交代出來,真是夠實誠的。
府裏的最深處,遠沒有外頭光鮮亮麗,像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光是荒蕪的院落就有好幾處,好容易走到院子大概是最西端的地方,大熱的夏天竟然感覺有些涼意。
“這就是了,弟弟是馬廝,就住在這裏。”
我看了一眼房子,還算齊整,就是不知道裏麵是怎樣的光景,正準備走進去的時候,臘月卻是猶豫了,我便問她:“怎麼了?”
臘月躊躇了一會,開口說道:“我怕髒汙了小姐的眼睛。”我歎口氣:“什麼時間了還說這樣的話,我若是嫌棄便不來與你走這一趟了。”
臘月這才推開門,房裏立刻傳來一陣惡臭,一個八九歲的少年趴在床上昏迷不醒,屁股後麵沾滿血汙,連麻布褲子,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我快步走到少年跟前,手抵上上額頭測了測溫度,燙的驚人,前世我就遇見過發燒成傻子的情況,即使醫療科技那麼發達,也有致死的風險。
臘月還過來阻止我:“小姐,這樣不可。”
封建社會的奴性真的會害死人,我抬眼望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話,你去廚房瞧下有沒有藥酒,若是沒有藥酒,其他的酒也可以的,快去。”
臘月顯然也是被自己弟弟的樣子嚇到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我褪下少年的衣物,也許可以稍微散點熱。褲子不容易脫掉,血汙和褲子已經連城一片,撕下來都能帶著一塊肉皮,這得受了多大的折磨。
過了好長時間,臘月才急急忙忙拿著一個大甕跑進來:“怎麼這樣慢?”
臘月的聲音帶著一些哭腔和懼意:“廚房裏什麼都沒有,我想與管事求一些,可是管事說老太爺為嫡小姐設宴,席上的酒水都不夠,沒法為我多拿。我就去偷了一些,還被家丁給發現了,幸虧瑩瑩小姐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