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笑著說道:“我將她們暫且送到了客棧,明晚小姐出去尋她們,或者是她們回府來找小姐。”
就和朔回說了會話的功夫,臘月都安排好了這麼多,辦事效率還不錯,我接著問她:“剩下的幾個丫頭呢?選幾個好的,在屋裏伺候,其他的,暫且先留在院子裏吧。”
臘月答應一聲,又問我說:“屋子裏需要兩個一等丫鬟管事,我把她們叫過來,小姐您看看。”
我沉思一下,覺得不妥,都是相互不熟悉的,保不準以後誰背叛誰,不過見見認認臉麵也總是好的:“大丫鬟你當最合適不過,我隻求你忠心,再別無所求。”
臘月噗通一聲跪下:“小姐大恩大德,臘月幾輩子都報答不完,臘月若敢背叛小姐,便下去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看見臘月緊張兮兮對天發誓的樣子,我點點頭:“你說的話我記住了,去將那幾個丫頭叫來吧。”
臘月答應一聲便下去了,不一會,身後跟著一串串姑娘,臉上沒了汙垢,倒是看著幹淨清爽不少,臘月立在我左側,像模像樣地耍起了威風:“見了小姐還不跪下,是等著小姐請你們跪下不成?”
幾個丫頭麵麵相覷,像是不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怎的這麼多,機靈點的趕緊拉扯著身邊關係好的跪下,低著頭戰戰兢兢的樣子不敢看我。但凡新官上任總是要添三八火的,臘月不知道是跟學的,許是在魏府耳濡目染,這般機靈,卻讓我有些看不懂她。
我深深看了一眼臘月,抿了一口苦茶,看向跪下的幾個人,指了指最先跪下的一個丫頭:“抬起頭來。”
丫頭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不大俏麗,一雙眼睛讓人看著很舒服,她是一行人裏最淡定的,想必也是有些閱曆的,我便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丫頭的態度依然是不卑不亢,吐出來的聲音倒是非常的好聽:“回小姐的話,婢子叫鶯歡。”
“鶯歡,倒是個活絡的名字,也是被人販子拐過來的?”
鶯歡猶豫著不知道怎樣開口,我微笑著看她一眼:“世人都喜歡聽假話,耳朵愉快,而我卻是喜歡真話,雖不好聽,卻是利人利己的好事。”
她才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使得,開口說道:“我本是望春樓裏的歌姬,從來是賣藝不賣身,我十五歲那年,遇上了一個書生,才氣相貌皆是上乘,便錯把真心付虎狼,他騙我說是赴京趕考的書生,隻等金榜題名時就娶我過門,卻是相府的大少爺,在我懷孕後便一去不回,還使人將我的孩子打掉,買到了人販裏。”
鶯歡說罷,早已是淚流滿麵,可憐天下有情癡啊,我感歎一聲,轉著手上的杯子:“你可恨他?”
鶯歡搖搖頭,淚水漣漣:“我不恨他,我隻想問他,為何非要置我的孩子於死地,難道這麼多年的情愛都是假的麼?”
鶯歡想到她與魏子回初見的時,魏子回意氣風發的臉龐,可兩年的光陰過去,換來的是自己孩子還沒出世就死亡的悲愴。
“留在房裏做個二等丫鬟伺候吧,其他人,就都在外院伺候,例錢均是其他院子的兩倍,我這人愛幹淨,容不得髒東西,眼睛都擦亮點,知道誰才是主子!”
臘月給打賞了銀錢,又領著下去熟悉院子的事物,我將鶯歡托起,拍拍她的手背:“你且安心,你的心願我會幫你實現,隻是我隻要兩個字,忠心。”
鶯歡哽咽著點點頭,一時間滿腔的話語都沒法說起。
雲溪柳武他們東山再起的費用,我是讓朔回給他們的,我是愧對於慕言的,答應他爺爺會好好待他,卻不能放在身邊嗬護,每個人都不能隨心所欲生活啊,隻要身上有一點責任,就必須付出代價,享樂的生活終究不適合我們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