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宮門時,已經看不見朔回的身影了,突然感覺一陣眩暈,隨之而來的就是天旋地轉,偌大的皇宮,讓我感到無比的惶恐,此刻竟是誰都不想,隻想朔回。
想哭,卻是連哭的理由都沒有,對啊,魏蒹葭,這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嗎?這不是你喜歡的結果麼?怎麼還會這樣難受,就像蟲蟻在心上撕咬,隻有朔回才是解藥。
“在這發什麼呆愣,祖父還在府裏等著。”我驚喜地循著聲音的源頭望去,朔回逆著光,周身都是溫柔的暖意。我猛地站起來撲向朔回,還是熟悉的溫度,還是熟悉的讓人安心地味道。
朔回沒有回抱住我,我悻悻地鬆開胳膊,又聽到朔回說:“就將摸過伊方腦袋的手放開就好。”我看著朔回又重新抱緊了他:“不放,哪一隻手都不放開。”
頭頂響起朔回的輕笑:“一個姑娘家,臉皮怎麼這樣厚?”我衝他抽抽鼻子表示不爽,朔回將我抱緊:“怎的?又要理我了?”
我不爽地瞅了他一眼:“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朔回一臉的委屈與無辜:“我們的小蒹葭真是睜著眼說瞎話啊。”說完,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自知理虧,從朔回的懷裏蹦出來拽著朔回的胳膊扭頭就走:“快走吧,回晚了祖父生不生氣我不知道,反正老管家又要生氣了。”出了宮門,感覺心情好的不是一丁點,韓風遠遠的看見我拉著朔回出來,都快笑成了一朵花,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高興。
其實韓風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這倆祖宗關係好了,他們下人的日子也就好過多了。
馬車內,朔回一直看著我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捂著臉不給他看。
朔回的眉眼連帶著睫毛都是笑意:“怎的,還會害羞了?看來去一趟事書院還是有些用處的。”
我佯裝生氣地樣子瞪他一眼,卻隻瞪出了小女兒的嬌嗔,沒有一點想要的效果。
朔回大手一撈,將我鎖在懷裏,聽著他胸膛處傳來的沉穩的心跳,感覺一整天浮躁的心都靜了下來,開口說道:“良藥者,朔回也。”朔回的胳膊又緊了緊,說道:“今日先生與我們談論起你,身為女兒,可惜了。”
我輕笑,在朔回懷裏拱了拱:“身為女子,何其有幸。”朔回沒有說話,隻是抱著我,直到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掰開他的胳膊,朔回才心不甘情不願將我鬆開。
馬車行駛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韓風一臉為難的看著我說:“小姐,您要不然走後門進吧,這,您姑姑來了,在府門口鬧呢,攔都攔不住啊。好像,是關於您的事。”
我才想起來今早太子將元英打了一頓的事情,不應該去皇宮鬧麼?在這裏咋咋呼呼個什麼勁兒呢。朔回輕笑一聲說道:“她沒那個膽子去狀告太子,況且,本就是元英自己先出言不遜,太子揍他一頓還算是輕的。”
頭一次看見朔回這麼主動地與旁人站在一線上,韓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少爺小姐,您二老心真大,你那姑姑,可是京都裏人人都聞風喪膽的,比你姑父的名氣都大,威名遠揚呢。”
朔回冷哼一聲:“忠勇義士的名聲就是讓他這樣子敗光的,也不知道是糟踐了誰的名聲。”
我拿起桌上的一塊桂花糕小口咬著,揭開轎簾索性跟韓風蹲在一起看好戲。
我那便宜姑姑雙手叉著腰,好一副威猛的派頭,頭高高昂著,四周圍聚了好一群人也絲毫不怯場,時不時還要換一下自己的姿勢,手指著低下腦袋的眾人就開始謾罵。
低下腦袋的眾人,也包括了臘月和鶯歡,臘月最先看到的我,忙叫了鶯歡一起來給我打眼色,讓我繞道離開,真像是招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我無視了臘月和鶯歡快要抽搐的臉,又讓韓風去給我拿了兩塊桂花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