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校園裏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的情侶,唐楚楚很佩服這些要考試了依然如此淡定清閑的人。
“對了,你剛剛跟林雪櫻說的那句話,要找一個“優質”的人,那是什麼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用在人身上。”唐楚楚沒話找話。
“一個人合不合格,要看他的的品行。怎麼說呢,我覺得人不一定要找個各方麵都特別出色的伴侶,但是,最起碼她應該是個品行端正的人。”傅寒洲臉色有點泛紅,看著人的時候,目光濕漉漉的,好像剛從浴室裏走出來似的。
實際上,他手心裏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那種緊張的感覺讓他每走一步,都覺得心跳加速、腿腳綿軟。
“我今天等了你好久,你幹嘛去了?”唐楚楚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路邊一幢紅色的建築物上。
那是學校新開的餐廳,據說價格都很貴,但是東西美味,所以學生們就算排長隊等上好久,也心甘情願。
“我去聽講座了,手機關機了。”傅寒洲說。
“聽講座?什麼講座?”不會是來了大作家、大學者什麼的吧,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不是作家。”是淩輝,他之前答應要來開一場講座,但是時間沒定下來,學校就一直在等,結果都快放假了,他忽然有空了。
原本學生們就要準備考試,知道的人也不多,再加上大四的學生好多都離校了,所以傅寒洲去的時候,禮堂的人不怎麼多。
淩輝還笑著說,難得能看到水利工程建築學院有女生來聽講座,一場下來,傅寒洲被提問了好多次,他精彩的回答也贏得了熱烈的掌聲。
兩人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唐楚楚就停了下來:“我還有點事,要先回去。”
“嗯。”傅寒洲垂著頭,答應了一聲,右手微微蜷著,掌心裏都是汗水。
“那再見。”唐楚楚揮揮手。
眼看她就要三兩步走遠了,傅寒洲終於忍不住了:“你等等。”
她回頭,清澈明亮的雙眼看著他:“有事?”
傅寒洲把雙肩包取了下來,迅速拉開拉鏈,取出一物遞給她:“你畢業了,這個......送給你。”
唐楚楚有些疑惑地低頭去看手上的盒子,是條純黑色的領帶,上麵織著十字形暗紋,樣式簡單大氣,是她喜歡的類型,隔著盒子,她摸了摸那中間那個結:“幹嘛送我領帶?”
傅寒洲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一下子緊張地說不出話來,憋得臉都有些紅了:“我想著......你總歸是要用到的。”
唐楚楚簡直要暈過去!
相識第一年,平安夜她送了他一盒糖,他回贈一塊巧克力。
她問為什麼送巧克力,他說:“額......因為巧克力好吃。”
第二年,她忘了是什麼節日,兩個人互贈禮物,他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個比她臉還大的波板糖。
她知道那種糖不好吃,猶豫著不想要,他麵不改色地說:“沒事,上課看著小說就吃掉了。”
每一次,他送她什麼東西,一定要附贈一個雷死人不償命的理由。
但這並不妨礙唐楚楚抱著盒子笑嘻嘻地對傅寒洲道謝:忘了理由什麼的吧,收到禮物就是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對了,你今天找我,不是要跟我合影嗎?”傅寒洲抬頭頭,目光掃過她手臂上搭著的那件學士服,問道。
“啊?哈哈......你不說我都要忘了。”唐楚楚咧嘴傻笑道。
正好校園內的路燈亮了起來,傅寒洲抓著她的手腕,向前走了兩步,指著麵前的路燈說道:“這個路燈,是學校裏最好看的那個。”
“路燈......好看麼?”難道不是都長得一樣嗎?唐楚楚有點鬱悶。
“它要比其他的亮一些,冬天下雪的時候,尤其好看,雪花從白色光暈中緩緩飄落,就像電影裏的鏡頭。”從環校路上的第一個路燈數過來,它是第三十九個。
唐楚楚穿著學士服,習慣性地比了個剪刀手,醜萌醜萌的姿勢,傅寒洲則僵著臉,不知道是在笑還是緊張。
“哢擦”一聲,這一幕被定格下來。
進入六月中旬,公司的好幾個大項目啟動,連帶著唐楚楚這樣的小助理都忙得昏天黑地。
直到趙健把貼著傅寒洲照片的畢業證、學位證丟在唐楚楚床上,她才回魂似的坐了起來:“我們真的要離校了,為什麼我有種被趕出家門的感覺?”
“你也可以回到大一,重來一遍,我覺得早操、早讀什麼的會讓你想要離家出走。”趙健笑道。
爬起來洗了個臉,唐楚楚抱著兩本證件去找傅寒洲,畢竟這上麵寫的都是他的名字,她覺得好歹應該讓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