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常規,玉公主隻需要給南宮澈行一個初次見麵的禮節,便可以隨著使者一起回到驛館之中去了。
偏偏造化弄人,在玉公主轉身離去的檔口,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將她臉上的麵紗微微吹起,麵紗下麵的臉毫無征兆的映入南宮澈的眼簾,頓時他整個人驚呆住了。
然而也就是一瞬間,玉公主便恢複了常態,略帶歉意的對著南宮澈行禮:
“多有不便,請江夏王見諒”。
說罷便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南宮澈仿佛被點穴一般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鳳傾塵和他站的位置稍稍錯開了一些,所以並沒有看到之前的那一幕。
“澈,該走了。”
傾塵注意到南宮澈的些許失態,不過她並沒有太在意,隻以為是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過後人的疲憊作祟。
南宮澈給予傾塵的特權,在他的麵前,她隻需要稱呼他名字中的一個字就可以。
南宮澈回過神,對著傾塵露出了一絲略帶歉意的笑容,自己也被方才的失態弄的有些尷尬。
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三年前在嗜血閣便已然知曉,可笑的是他竟然還會做癡心的幻想。
鳳府既然有能耐將假雲鏡送進來,那麼打聽到挽歌的事情並不難,所以她們才會和嗜血閣的人勾結,泄露了南宮澈的秘密。
這三年蘇晴晴沒我就什麼太大的舉動,人卻日漸憔悴下來,看了很多的大夫,吃了很多的名貴藥材也不見效。
甚至南宮澈還以江夏王的名義賞賜給了她很多藥材,都沒有挽救她日漸衰敗的身體。
南宮曜的藥材果然不是白配置的當年南宮曜進宮請辭,離去之前特意交給他了一個精心配置的白瓷瓶,裏麵的東西他很快便派上了用場,用不了多久,鳳府便該有大事發生。
一介婦人,手卻伸向了前朝和後宮,曆代君王無一能容忍這樣的僭越發生。
鳳璿花看著跪在地的蜜糖,長長的護甲已經刺穿了手心,鮮血汩汩流出,一如三年前的她,眼睜睜看著鮮血順著腿根淌下,卻無能為力。
如今娘親也病倒了,府中禦用的王太醫都說娘親熬不過今年冬天。
那麼眼下她隻有用這個拙劣的計策放手一搏了,也許不成功便成仁,可她總要一試才行。
想到這裏,她閉上了眼睛,再心有不甘,卻不得不為家族的長遠考慮,這便是嫡女的代價吧!
她享受了鳳這個高貴的姓氏帶給她的無上光榮,那麼在鳳府落難的時候便要承擔一應責任才行。
回到宮中,南宮澈非常體貼的陪著傾塵一起共進晚餐,然後便讓傾塵先休息,他要去處理政務。
雲翳等候在外,看見南宮澈出來,雲翳非常默契地給主子回信息:
“主子,屬下查到了,這個玉公主不是東齊王的親生骨肉,是他於七年前收養的。”
七年前,南宮澈的腦海中仿佛五雷轟頂,正好是挽歌出事的那一年,一切太巧合了。
今日使臣到訪的時候,他分明在玉公主被風吹起的麵紗下看到了挽歌的容顏。
雖然她隨後的聲音聽起來陌生但是人的聲音是可以改動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轉身向著宮外的方向走去。
雲翳身為死士無權過問主子的行蹤,他的任務便是保護好主子的安危。
自從雲鏡的事情發生後,雖然主子沒有怪罪下來,但是他還是難辭其咎,主動領了一百鞭子,至今身上還有疤痕沒有消散。
“江夏王出宮了,隻帶了雲翳。”
薑晚晚坐在慕容語涼的寢宮內,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聊著。
薑晚晚是江夏王登基後,才被選進宮的,不過地位比較低微,隻是八子,但是她為人機靈,再加上嘴巴討巧,所以在慕容語涼的跟前比較吃的開。
小世子如今已經三歲了,雖然長的虎頭虎腦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可愛,但是他的體質太過於孱弱,以至於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得在床上躺著。
這些年太醫看過無數次了,各方進貢的藥材也都試過了,甚至有一年慕容語涼跪在南宮澈的寢殿門口兩天兩夜,求南宮澈為小世子找巫醫看,這乃是西周的禁忌。
最後慕容語涼昏倒在寢殿門口,一雙腿也落下了病根,寒氣進入,陰天下雨的時候都會酸痛不止。
南宮澈最後被慕容語涼的母愛所動搖,頂著外界的壓力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