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季退坐在沙發上，抬眼望著我，笑了笑：“那你想問什麼？坐下說。”
我走過去，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隔了好幾秒才問出口：“你是不是不甘心，所以故意來我三姨父公司，你想複仇？”
他身子往前傾斜，雙手擱在膝蓋上，十根手指相互交叉，低下頭倍感失落反問我：“然然，我在你心目中已經是這麼一個人了嗎？”
我被他問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搖頭堅決否認：“不是，一定不是，我隻是找不到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的理由，難道陳浩陽他又去學校為難你了？他害你退學了是嗎？吳季你老實告訴我。”
“是我自己不想再繼續待在學校了。”他說得倒是很輕鬆。
“為什麼？”我詫異，更替他可惜，“你平時忙自己的工作還能拿到獎學金，你那麼優秀為什麼要放棄學業？”
“你都不在學校了，我待在那裏又還有什麼意義？”他這句話接的很快，讓我措不及防。
周圍仿佛瞬間凝結了，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禮盒：“送你的禮物，生日快樂，雖然遲了些日子，但真心的。”
他笑了。
我想起那天在蛋糕店門口與他相遇：“所以，所以那天根本不是巧合，也不是你什麼朋友過生日，蛋糕是為我訂的。”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拉過去，把盒子放在我手裏：“是，可是你好像忘記那天是你的生日了，你隻記得陳浩陽的生日。”
為什麼他還記得我的生日？為什麼他要特地來給我過生日？我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其實我來b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偷偷去過陳宅好幾次，遠遠盯著那棟大別墅，可是很不走運，一次都沒有看見過你，後來從你三姨父口中得知你去了銀川集團上班，於是又去了銀川集團好幾次，我沒向人打聽，怕傳到陳浩陽耳朵裏給你帶去麻煩，於是想盡各種辦法，裝扮成送水的，送快遞的，通下水道的，找遍了所有能找的部門，還是沒有找到你，昨天我才知道你已經被陳浩陽勒令停職了。”他又抿嘴笑了笑，“現在好了，你終於來你三姨父公司上班了，以後每天我都可以見到你了。”
“吳季，我，我……”我低頭撥弄手指，說不出口，轉開話題，“那你是怎麼來我三姨父公司的？”
“第一我要吃飯，第二我的專業正好是廣告策劃，別忘了在學校的時候我領導的團隊就是專門替別人設計廣告做宣傳的，第三正好你三姨父這邊在聘用策劃人員，第四……”他沒繼續說。
我替他說：“第四正好你得知我三姨父的公司再謀求跟陳浩陽的集團合作。”
他默認了。
“你想為我出頭，你想借機對付陳浩陽是嗎？吳季，陳浩陽的手段你是見過的，我不要你為了我再遭到任何打擊，你明白嗎？”我有著錐心之痛。
“然然，你誤會了，我隻是想見到你，從來沒想過要去跟他作對，像你說的，我清楚自己與他的差距，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鬥不過他，不代表永遠鬥不過他。”他的眼神是要讓我相信他，他總有一天會打敗陳浩陽把我救出苦海。
“值得嗎？”
“值，因為我愛你。”他抓住我的手。
我推開，搖頭：“愛？太縹緲了。一點都不值，晚了。”
他緊緊抱住我的雙臂：“然然，你告訴，你愛我嗎？我要聽你的心裏話。”
我愛，可是我沒這個能力，我凝視他。
“好，就證明你內心是肯定的，你聽著，我非常清楚你跟陳浩陽在一起是被逼迫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逼迫你，用什麼逼迫你，可是你被迫是千真萬確的，是不是？是不是？”他搖晃我，“換而言之你總有一天會離開他，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所以不晚，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晚，清楚了嗎？明白了嗎？”
“我已經為他生下了孩子，你又清不清楚，明不明白？”我把沒敢說的話說了出來，同時眼淚也滾了出來。
他一點點鬆開我，我以為他無話可說了，可他咬咬牙，道：“知道，知道，但我不在乎，真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吳季，我求你了，別對我這麼好，你這樣讓我感覺欠了你很多，我還不起的。還有胡夢思，她是個好女孩，你的幸福應該在她那兒，你不能辜負一個配得上你的人。”我情緒激動，站起來，扭過身。
他也站了起來，繞道我麵前：“然然，我愛你從來不奢望得到有任何回報，即便最後我依然得不到你，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壓力，你更別覺得對不起胡夢思，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從來沒有對她承諾過什麼。”
我抬手：“別再說了，我求求你，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