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蟻附在雲梯上的江東銳士卻像是激流中的磐石,巋然不動。
廬江的武備原本就極鬆弛,所有的弓箭都是八鬥弓,加上受暴雨的影響,弓弦鬆馳,殺傷力就更有限,根本不足以對身披鐵劄甲的江東銳士構成威脅。
雖然偶爾也有倒黴的江東銳士被射中劄甲縫隙,從雲梯上倒栽而下,但是廖廖幾個人的傷亡對於銳士營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絞盤轉動的嘎吱聲中,雲梯越升越高,片刻之後,雲梯終於越過高點,然後向著居巢城頭重重砸下。
“轟!”
“轟!”
“轟!”
八架雲梯幾乎是同時砸在居巢城頭上。
下一霎那,蟻附在八架雲梯上的周泰,還有數十名江東銳士,便直接從雲梯上縱身跳落在了居巢城頭。
攻城戰迅速進入到了最慘烈、最殘忍的近身肉博。
江東銳士都已經殺上城頭了,附近的袁軍弓箭手便紛紛走避。
幾乎同時,原本坐在城牆下休息的袁軍甲士也已經上到了城頭。
一名袁軍隊長不知道深淺,大吼一聲向周泰撲過來,揮刀斜斬。
“嘿!”周泰咧開大嘴森然一笑,手中環首刀閃電般斜斬而出。
電光石火之間,兩把大小完全不成比例的環首刀已在空中相擊,隻聽咣的一聲暴響,袁軍隊長手中的環首刀頃刻斷成了兩截,周泰的環首刀卻是餘勢未竭,呼嘯著從袁軍隊長腰間斜斬而過,頃刻間將袁軍隊長腰斬當場。
然而,更多的袁軍甲士蜂擁而至。
“吼!”
周泰一聲暴喝,沉肩衝撞。
兩個袁軍甲士頃刻間就被周泰狂暴的撞翻在地,周泰跟著一腳踏落,便將其中一個袁軍甲士的腦袋像踩西瓜一般踩裂!
又有兩個袁軍甲士咆哮著猛撲上來。
“哈哈!”周泰大笑兩聲,一個箭步撲向前方的袁軍甲士。
兩名袁軍甲士同時舉刀直劈,周泰卻連躲都懶得躲閃一下,任由兩把環首刀劈在他的肩甲之上,刺耳的金屬磨擦聲中,鋒利的環首刀貼著周泰的鐵劄甲滑向兩側,周泰毫發無傷卻欺近到了兩名袁軍甲士的麵前。
說時遲那時快,周泰已探出蒲扇般的大手一下攥住兩個袁軍甲士腦袋,然後猛然發力往內一帶,兩個袁軍甲士的腦袋便已經猛的撞在一起,霎那之間,鐵盔癟落,被鐵盔保護著的兩顆腦袋卻硬生生的被擠碎了。
周泰暴虐如熊,特別喜歡打爆敵軍的頭。
周泰再一鬆手,兩名袁軍甲士便軟軟的癱倒在地。
“咻!”一支輕箭無聲無息的從身後射至,一下攢入周泰肩甲縫隙。
周泰悶哼一聲,猛然轉過身,隻見一名袁軍弓箭手正呆呆站在五步開外。
“嘿!”周泰咧開嘴對著袁軍弓箭手一笑,臉上的兩道刀疤竟格外猙獰。
那名袁軍弓箭手心膽俱寒,腳下本能的往後倒退,繼而轉過身拔腿就跑。
“死!”周泰卻不肯饒他,腳下猛然一鐙,地上的一柄環首刀便一下彈起,周泰再掉轉環首刀以刀背猛然一擊,從地上彈起的環首刀便已經疾如流星般射向袁軍弓手,袁軍弓箭手才剛剛跨出半步,便被一刀射穿了心髒。
袁軍弓箭手腳下不停,又往前跑了兩步,才仆倒而亡。
周泰再環顧四周,卻發現身邊十步之內再無一名袁軍。
周泰便上前兩步,一下將插在垛堞上的袁氏大纛拔下,然後將隨身攜帶的孫氏大纛穿進旗竿,再插上了城頭,看到居巢城頭突然飄起血紅色的孫氏大纛,城關上還有城關外的江東軍頃刻之間歡呼起來。
“萬歲!”
“萬歲!”
“萬歲!”
無論是參與攻城的前軍,銳士營,還是未曾參與攻城的其餘各軍、各營,所有的江東軍全都歇斯底裏的歡呼起來。
“萬歲!”
“萬歲!”
“萬歲!”
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中,銳士營的士氣越發的高漲。
此時此刻,盡管衝上城頭的江東銳士隻有不足百人,但是城頭的局麵卻正在一點點的向著有利於江東軍的方向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