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否回到尋陽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獵戶出身的精兵潛入大別山中哨探,重點就是排查大別山中是否還有江東軍埋伏?
選拔人手時,甘寧卻向袁否推薦了丁奉。
“丁奉?”袁否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站著的少年,有些懷疑。
丁奉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些,才十三歲的少年,卻已經長了一米六的塊頭。
袁否當然知道曆史上的丁奉也大將之才,尤其是在東吳後期,丁奉簡直可以說是東吳頂梁柱一般的存在,可是現在,丁奉卻終究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丁奉昂然說:“公子莫要小覷人,在下雖然年少,但從七歲開始便追隨家父深入大別山中狩獵,從九歲開始就敢獨自進山了。”
袁否微笑說:“這麼說,你對大別山很熟悉了?”
丁奉哂然說:“何止是熟悉,大別山的一草一木我都了然無胸。”
“好,那我來考考你。”袁否走到懸掛著大別山地圖的屏風前,說道,“你倒說說,從尋陽翻過大別山進入汝南郡,總共有幾條路?”
丁奉走到屏風前,手指著地圖大聲說:“一共有三條路,第一條經羅家灣、虎跳澗到陰風峽,再沿比水而下,經六安從下蔡渡淮;第二條經紅葉穀、老鷹嘴到大坪崗,再沿決水一路往北,經安豐再從陽泉進入汝南;第三條路最為艱險難走,卻是經由白雲尖、鯉魚背、燕窠直達汝南的安息縣。”
袁否聽得瞠目結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丁奉所說的三條路線,竟然與袁否特意從大別山中找來的十幾個獵戶說的一般無二,甚至丁奉說的還要更加詳細。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大別山可不像後世,後世的大別山,幾乎每個山坳都散布著村落,幾乎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深山老林,可現在,大別山卻是真正的深山老林,一旦進入深山,走上幾百裏都未必能遇到一個村落。
所以,隻有經常進山的獵戶才認得路。
不過袁否還是有些懷疑,又問道:“這三條路你全都走過?”
“走過。”丁奉不假思索的說道,“羅家灣、紅葉穀這兩條線,家父每年都要帶著在下走上個三五趟,白雲穀那條線,一年也至少要走上一回,在鯉魚背,家父還曾射殺了一頭白額猛虎,賣了足足八千錢!”
袁否聞言怦然心動,問丁奉說:“你父親現在何處?”
能教出丁奉這樣兒子的老獵手,定然也不是易與之輩。
丁奉的小腦袋便立刻耷拉下來,卻緊閉著嘴巴沒有吭聲。
甘寧便走上來摸了摸丁奉的小腦袋,說道:“他父親在去歲進山打獵,便再沒回來,去年冬天,末將經過安豐丁家村時,正好看到阿奉和他的弟弟因為誤會被族人逐出了宗族,末將看他們小兄弟兩個可憐,便收留了他們兩個。”
甘寧說起這事,丁奉便立刻握緊了小拳頭,很認真的說:“公子,阿奉真的沒有偷,那隻雞真不是我偷的,是族老家的小六子偷的,他們誣賴好人。”
“當然,我們丁奉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又豈會偷雞?”袁否笑笑,又對丁奉說,“阿奉,你雖然對大別山很熟,不過你還是太小了,現在大山中可不隻有猛獸,還有江東兵,我可不希望你出事兒,所以這次你還是先別進山……”
“公子小看人!”丁奉聞言頓時就急了,然後將身上背著的鐵胎弓解了下來,這副鐵胎弓卻是甘寧送他的,足有三石挽力,其高度甚至還要超過丁奉一截,但丁奉愣是將這副足有三石挽力的鐵胎弓給挽成了滿月狀。
丁奉連挽了三次滿弓,才稍稍有些氣喘。
“公子你看,我能行!”丁奉期盼的看著袁否,“江東軍奈何不了我!”
甘寧也說道:“公子,阿奉雖然年紀不大,卻生就一副好體魄,且人也機靈,等閑江東兵根本奈何不了他,你就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