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穿戴好,佟悅萌忐忑著給黃雨玲打了電話,然而響了很多聲都沒有人接,顧躍那邊也是無人接聽。
“打給顧佑楓吧,昨天下午我有派人聯係顧佑楓,他現在也在香港。”
佟悅萌看向時翊,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麵麵俱到,她給顧佑楓撥過去,很快電話就被接起,“佑楓,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顧佑楓看了一眼剛剛才睡下的黃雨玲,聲音不免低沉,“我跟我媽在一起,已經見到我爸和……”
頓了好半響顧佑楓才繼續,“和那個孩子。張家人也過來了,下午會協商孩子由誰撫養的問題。我爸應該受了不小的打擊,情況不是很好。”
其實佟悅萌心裏有很多事情想問,但無論哪個問題她都覺得是種傷害,“佑楓,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很擔心你們……”
佟悅萌被時翊拍了一下,連忙補充,“因為,我們是親人。”
顧佑楓淡淡的笑了一聲,“除非你嫁給我,否則你這個親人我不承認!”說著他將電話掛斷,脫力般的跌坐進沙發裏,有點無法麵對現實。
原本相親相愛的一個家,居然變成了現在這樣,他現在哪還有精力去談情說愛,哪還有時間去追求佟悅萌,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有種失去的無力感。
客房門被敲響,開了門,是康博強。
顧佑楓怕吵醒黃雨玲,關了門才問,“什麼事?”
“你爸在教堂,情緒很低迷,你最好過去看一下,我覺得不太對勁,很可能……”
還沒等康博強說完,房門就被拉開,黃雨玲衝了出來,扯著顧佑楓就往外跑,“你還在幹嘛,快走啊,他怎麼又跑到教堂去了!”
“媽!”顧佑楓頓住腳步,“那種人幹嘛還要管他,他現在是要為了別的女人殉情!”
為了別的女人殉情。黃雨玲一下就傻住了,是啊,顧躍現在心裏想的就隻有在他懷中笑著離世的張溪桐而已。
如果用這種方法能夠占據顧躍的心,她也想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神父麵前與他交換證明愛情的鑽戒和親吻,她也想死在他懷裏。
但是比起絕戀,她更想陪在他身邊,看著他從這份傷感之中站起來。
黃雨玲咬住嘴唇,將奔湧而出的眼淚憋回去,“那個人是我愛的人,僅這一條我就不能放棄他!”
黃雨玲甩開顧佑楓衝出了酒店,教堂隻隔了一條街,打車更繞路,她幹脆跑過去。
一宿沒睡,她體力透支,沒跑兩步就摔在了地上,手和膝蓋全都磕破了,可她無暇顧及這些,無論是爭吵、還是離婚,都好過永遠見不到這個人。
黃雨玲衝進教堂的時候,正看到顧躍從最後一排的長椅上摔下來,他身上穿著的還是跟張溪桐在此見證愛情時的西服,不過一天一宿,他臉上就堆滿了胡渣,領帶歪歪扭扭的掛著,白襯衫也染上了汙跡,整個人像似老了十歲一樣。
一瞬間,黃雨玲就哽咽了,她不在意他的邋遢、不在意他的憔悴,她在意的隻有他的心裏已經徹徹底底沒有她了。
她奔過去,將他扶起來,對上他那雙空洞的眼睛,然後舉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為了孩子,為了她跟你的孩子,你都必須振作!”
天知道說出這句話她的心要承受怎樣的傷痛,十六歲就相識相愛,二十四年的時光,到頭來她卻要為另一個女人來開導他,再也沒有比這更割心剜肉的了。
顧躍終於將視線移到黃雨玲臉上,忽地推開她向後退去與她拉開了距離,別開視線不看她,“我沒臉見你,別再管我了,我不值得。”
顧躍說話的語氣就好像看破紅塵了似的,就連知道他出|軌那天黃雨玲都沒有對他大打出手過,可今天,她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掩藏,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又抽又捶,下了狠手。
“顧躍,你混蛋!現在就算你回頭我也不會要你!你以為我會接納一個心裏想著其他女人的人?朋友,知己,隻要這樣就夠了!”
顧躍看著哭成淚人的黃雨玲,她的胳膊和腿都摔破了,臉也蹭得髒兮兮的,曾經,他將這個女人捧在掌心當成寶,而最後,他卻是摔她最狠的人。
回不去了,真的全都回不去了,他心裏已經住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用死告訴了他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