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亦微微一福,低頭道“殿下過譽了,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這賞花大會不過大家聚在一起玩玩鬧鬧,難登大雅之堂。殿下若無其他事,容許懷亦告辭了。”說完就轉身離開,前世的冷漠一件件一樁樁湧上心頭,懷亦緊緊狠狠用指甲扣著自己的手,生怕麵上流出半分的委屈惹人懷疑,心頭震動不已,這時要是有人看見她的眼睛,一定會詫異一個才十七歲,生活無憂高門貴女怎麼會有這樣的滄桑和哀痛的神情。
夏侯璟看見懷亦轉身就走,身子還微微有些顫抖,神情頗為玩味,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不說,京城那些矜持的官家小姐,哪個看到自己不是麵露興奮,眼神飛飄,懷亦到時很不一樣,她究竟在怕些什麼,難不成知道些什麼事情,有意思很有意思。盯著懷亦有些倉皇的身影越來越遠去,身穿黑色龍紋的年輕太子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一邊走一邊緊張的讓若雨偷看的懷亦完全不像之前裝的那樣淡定,兩條腿不受控製的越跑越快,不敢回頭,跑到一處假山便藏了進去,偷偷從那孔洞處往來路張望,那個鬼一樣的黑色身影終於是看不見了,準備長舒一口氣,那人的不好回憶又湧上心頭。
新婚之夜也曾琴瑟和.諧,還記得當時腹內空空坐在喜床上,中規中矩的一動不敢動,想起教習嬤嬤說的一堆長篇大論,等著自己的丈夫來掀蓋頭,自己要怎麼樣給他個甜甜的笑。正想著門咯吱開了,聞到了一陣酒味,心一下就慌了,腦子也亂哄哄的,看著一個黑靴慢慢走近自己,也坐在了床邊,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揭起了蓋頭,就看到那個人———他的丈夫夏侯璟。很是清冷的眉眼,和削薄的唇,臉色有些因酒氣暈起的紅,現在想來那雙眼又是明亮又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她隻覺自己蠢笨,因為害羞微微出的汗,頭上的鳳冠也讓她費勁的抬著頭。
“相公”她低低的喚了他一聲,心裏歡喜極了。
“夫人真是人比花嬌”聲音如金石一般冷冽,那樣的清醒,可惜自己當時滿心滿眼隻有她的阿璟。從他溫軟的唇吻上自己開始,後麵的事隻覺飄在空中,母親給她的那套放嫁妝裏的圖,她看了很仔細,卻不大弄得清有什麼意思,到了那時才覺得又羞又驚,心裏卻是千百分的願意,喜滋滋想著一大早起來,給皇上和皇後娘娘晨昏定省,做事要做的滴水不漏。
“亦兒,你在這裏做什麼?”王亞琴擔心的看著女兒,賞花宴結束了半天,大部分人都走完了,懷柔和靈兒也早早等在門口,王亞琴和若雨在馬車旁左等右等等了許久,不放心進來找,遠遠的看著懷亦在假山前站著發呆。“娘~我迷路了嘛,你也不早點找我”懷亦撒嬌的搖著王氏的手,王氏寵溺的點了點懷亦的額頭,“你呀,都快到嫁人的年紀了,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