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畢竟不是正常的師徒,師父曾經說過,要自己的一雙眼睛作為抵押才會交自己這許多的東西,就算不要眼珠也要同眼珠一樣珍貴的東西。懷亦下意識的摸了摸眼睛,當初什麼都沒有,就答應了這荒謬的要求,現在想來卻有些後怕。
恐懼的事情也許並值得恐懼,但是那件事到來之前的時間才是漫長又未知,懷亦不止一次的夢見自己滿臉是雪,眼窩凹陷的模樣,總是驚出一身冷汗,如果師父來了,她該如何做呢?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除夕,懷亦打算關了醫館,舒舒服服的窩在床上,要把房間裏的炭火燒得熱熱的,點亮燭火拿上幾本書,看到睡著。當然,這都是懷亦的想象,還不到晌午,大門就響起有節奏的敲擊聲。
懷亦有些不敢開門,萬一一開門就是一個奪命手,那怎麼辦,可是要是躲著不出來,難道師父就不會進來?硬著頭皮的懷亦磨磨蹭蹭的去開了大門。
玉樹立風的睿王站在門口,看懷亦一臉驚訝的模樣,低頭輕笑了一下,“我想大過年的難免寂寥,不如同我一起回王府吃頓飯,叫上石頭和周嬸一起吧。”
懷亦一聽別提多高興了,這眼珠子恐怕還是能在眼眶裏多待兩日了。“你等下我,收拾收拾就來。”
沒一會就坐上了去睿王府的馬車,睿王幾日不見懷亦,直覺她又清減了一些,最進事務有些繁多,沒有顧得上她,也不知道周嬸他們走了幾日,這幾日懷亦恐怕是能湊活就湊合的,自己好歹多留她幾天,等他們回來,再送懷亦回家。
懷亦正在馬車裏胡思亂想,一聲接一聲的歎氣,睿王見她如此,寬慰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會介意的。”
懷亦聽他這麼一說,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
睿王幹脆就握住懷亦的手,言辭懇切,“不論發生了什麼一切有我。”睿王看著懷亦眼中的點點星光,有點好笑,姑娘家麵皮都是極薄的,哪怕是懷亦,她有事總是放在心裏,不同她說清楚,恐怕她一輩子都不能釋懷,不過主動的一個吻,自己還是有分寸的送她回家去了,他這樣愛她,怎麼舍得委屈她,等這事情了了,他就親自去雲州提親,等這一刻太久,他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時間。
懷亦看著睿王一臉的了然與寬厚,心裏感歎,這三年裏,王爺的情報機構也是越來越壯大了,連前幾日有人送了自己東西的事情都知道了,有睿王的眼線在身邊,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叫人挖了眼珠子不是?
懷亦心中感激,任睿王抓著自己的手,“有王爺在,我就都放心了,不知道有幾個人來保護我?”
睿王本來含情脈脈的眼睛因為懷亦的這一問,又有些迷惑起來,“什麼幾個人?”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懷亦瞪著眼睛,也不明白睿王為何有此一問。
“我是說等此事一了,我就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