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是被司刑拖著回去的,如果不是因為司刑的暗地阻攔,鳳棲梧早已衝了進去,親眼看見采兒死在她的麵前,而她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她寧願自己一直待在暗牢。
而她所謂的母皇竟在采兒死後說了一句“不過一個丫頭而已”。
不過一個丫頭?她可知她口中如此輕賤的丫頭是她在這世間僅存的溫暖。
鳳棲梧的眸子漸漸冷然,連最後一絲溫度也開始消卻,她的采兒連最後一刻都在心心念念她的小主子,可她呢?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鳳棲梧深深閉了眼,一絲溫熱順著臉頰滑落,她竟覺得這比刀子還要怕人,冷冰冰的心窩再沒有人能給她一抹暖意。
司刑將她放在榻上,伸手解了她的啞穴,這才聽到鳳棲梧壓抑已久的嗚咽,看著她抱著身子蜷縮在榻上,一向口無遮攔的他在此刻竟閉了嘴。
他不懂鳳棲梧是何感覺,但看她如此痛苦,司刑伸手在她臉上沾了滴淚含於唇間,鹹鹹的。
“你……”司刑有些結巴,鳳棲梧頭也未抬:“滾。”冷冷的,沒有丁點兒情緒。
被她這一聲滾說愣了,司刑愣了一下,依舊是長滿絡腮胡子的臉動了動,顯得很是不滿,而後瞪了她一眼袖子一甩轉身離開,鳳棲梧自他離開這才敢放聲哭出來,一聲聲宛若杜鵑哀泣。
第二次了,她第二次看見自己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麵前,不,不會再有第三次,哪怕她死。
司刑越想越氣,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隨手將臉上的麵具撕了下來扔在一邊,司刑狠狠將一邊的大石踹到在地,沒泄憤又添了幾腳。
“混蛋。”司刑壓抑著聲音罵道,空氣裏的氣息有些奇怪,而後便響起司刑熟悉的聲音:“你破例了。”
乍聽到這句話司刑愣了一下,而後看著被自己踹倒的大石皺了眉,收回腳,手臂抬起,衣袖翻飛間將他那乍現的玉白般的臉隱在其中:“老子破什麼例,還有你別動不動就開口,人嚇人嚇死人。”
龍羲絲毫沒理會他的小情緒,自顧自道:“你生氣了。”頓了一下再次補充:“你以前從來不會為任何人與事生氣。”
“嗬,老子生氣?”司刑對著空氣指了下自己:“老子氣鳳棲梧那個小屁孩竟然敢讓老子滾,這句話從來都是老子對別人說。”
“她隻有十二歲。”龍羲涼涼吐出了這麼一句,瞬間讓司刑黑了臉,剛要破口大罵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
鳳棲梧站在門框定定的看著院子裏的司刑,通紅的雙眼不帶一點情緒:“你在和誰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司刑大張的嘴緩緩閉上,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一副無事的樣子不由好奇:“你……沒事?”
鳳棲梧看了他一眼:“至少現在還不會死。”她死了,采兒就白死了。
聽到這句話,司刑就放心了,而後暗罵自己多什麼事放什麼心,鳳棲梧見他不說話緊接著開口:“這院子裏有人?”疑問中帶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