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起來吧。”沐雪舒柔柔的聲音響起,雖是對著小安子說話,目光卻是一直看著不遠處遙遙而立的鳳棲梧。
那個人竟是一直保持此模樣,想著,沐雪舒目光淡了下來,方容早已學會對沐雪舒察言觀色,看著她目光微暗,順著望去,心中轉了幾個彎,而後眉毛一立,眼睛瞪了起來:“你是何人,見了舒嬪娘娘為何不快快行禮!”
鳳棲梧聞聲未動,就在小安子準備回話時慢慢轉了身子,一雙眼盯著說話的方容,淺淡開口:“抱歉,方才不知是不是聽錯了,竟一直有鼠吠聲,慢怠二位,還請見諒。”
這一轉讓二人不約而同的怔住,那張臉,出塵的厲害,還有那雙略帶譏諷的眸子,不知怎的,沐雪舒心中竟生起了一股心虛感,而後便是一番惱怒。
這男子好生輕狂。
整理整理思緒,沐雪舒竟然想著有必要說些什麼,嘴角揚起一抹她自認為很完美的笑,沒待開口,耳邊便響起方容那一如既往尖利的怒斥:“你這男子空長一副好皮囊,怎的說話如此刁蠻!”
話被憋進嘴裏,沐雪舒臉色一僵,看了看鳳棲梧腳邊的藥箱,心裏不由暗罵,這個蠢女人。
這一世的鳳棲梧豈是這種任人責罵的主,更何況又有李蓮的態度在先,想起她此前說雲霄在宮外尋邏的花兒和那為舒嬪特地求來的挽青,再看到眼前這位眉目如畫,穿著寶藍色宮裝,溫柔淺立的美人兒,不難猜想,李蓮估計是想借著自己做點事兒。
這樣一想,鳳棲梧也難免動了心思,既然如此,她便推上一推。
“容婕妤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在下方才確實有聽到鼠吠,更何況在下覺得容婕妤的姿態與此詞相得益彰,女子當以靜為美,以淑為賢。”說罷看向一旁不做聲的沐雪舒:“譬如,舒嬪娘娘。”說著,衝沐雪舒行了一禮,沐雪舒這才笑了起來還禮。
方容被鳳棲梧的話氣的冒火,偏沐雪舒一直這副溫溫的樣子,搞得她也不知道這氣該撒還是不該撒,偏巧這時小安子忽然諾諾開口:“舒嬪娘娘,這位公子是為太後娘娘診治的七大夫,若是無事,奴才先領七大夫回宮,就不打擾您賞景了。”
話剛說完,方容便上前一腳踢了上去,正把那憋在胸口的悶氣撒了出來,口中咄咄道:“狗奴才,主子不說話哪裏有你開口的份!”
小安子哪裏會想到又撞在了槍口上,悶哼一聲趴伏在地上,心中止不住的哆嗦,這個容婕妤從來不會收斂,仗著自家有點錢財官位,又與當朝皇後是遠戚便對宮人頤指氣使。
若不是太後娘娘久居深宮不問宮事,這些人哪裏會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欺辱慈安宮的人,想著,小安子不由咬了咬牙,偏又不敢反抗,隻得趴在原地諾諾垂頭。
看著他這副模樣,方容心中自是生出了一股優越感,偏眼看了看沐雪舒,心中劃過一抹不屑,要不是看皇上寵她,皇後表姐又不幫她,討好她能得皇上垂憐,她才懶得跟這個空長一張臉,懦弱的女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