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羲被她的問題問的莫名,一張臉因著月光而變得愈加涼薄,一雙眼淺淡無波,嘴角平平,倒也沒了往日的淺笑:“天上人間自然不一。”
“是啊,這民間疾苦,月亮卻依舊生輝,又怎會一樣。”似是自嘲般,鳳棲梧笑了笑,竟帶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蒼涼。
其實,在得知莫懷青被那群南蠻韃子劫走的時候,鳳棲梧心裏是有那麼些高興地,她甚至希望那些韃子能一刀砍了莫懷青,這樣也省的她步步為營,終日裏看著這張虛偽的臉,恨,讓她想要一點點看著他從高峰掉到底端,卻又想痛痛快快的一刀殺了他,但又不甘,不甘就這樣讓他死去。
這樣的鳳棲梧,是矛盾的,一邊想讓他死,一邊又想要讓他生不如死。
“嗬。”輕笑一聲,鳳棲梧為自己的矛盾感到好笑。
此時的龍羲竟然發現,這一刻的鳳棲梧臉上竟然多了一抹他看不懂的神色,或許可以說,他從來就不曾看懂過她,不管是五年前在鳳棲宮中的七皇女,還是如今這個已經長大,隱藏在西涼學會步步為營的鳳棲梧。
而也因為這一份看不懂,龍羲也就越想弄懂,他竟然有一種想要揭開她臉上麵具,看看她真實情緒的想
法。
一時間,二人相對無話,卻是靜靜站在那廊下一同看著那天上的月亮,而後漸漸看著它被漸起的烏雲遮住。
夜色漸晚,鳳棲梧動了動身子,竟覺得站的有些腿麻,龍羲瞧了瞧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嘴角不由勾起淺笑,彎身自然地替她揉了揉。
心中一驚,鳳棲梧忙往後撤:“你做什麼?”
“你不是腿麻了嗎?”龍羲一臉無辜,鳳棲梧斂眉:“那我也沒讓你給我揉啊。”說罷轉身回了廂房,那模樣竟似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連過了幾日,鳳棲梧都沒見汗達烈他們來上門,一時間有些弄不懂他的心思,而莫懷青也是莫名,這幾日被他晾在營帳之中,按時給他送水送飯,卻又什麼都不說,甚至也沒人過來盤問什麼,送了東西便走,雖然沒有虧待與他,但卻也讓他漸漸失了耐心,終於在他們又一次送飯之時出聲叫住了那送飯之人。
“你們主子將我關押在此,卻又不聞不問是何道理?”
那送飯之人聞言,並沒有回答他什麼,隻是將飯往他眼前一放:“吃。”而後,轉身離去。
莫懷青不由因他的態度而沉了臉,看著那似是送給囚犯吃的飯菜,心中一氣,伸手打翻,而他沒看見的是,那帳篷顯然動了一下。
“這麼快就沒耐心了?”汗達烈輕道,手裏端著烈酒一飲而盡,嘴角因他狂放的動作而流了些出來,掛在嘴角。
“少主現在可以過去了。”阿達垂首,汗達烈聽了不由挑眉:“我為何要去見他?”
“那莫懷青性子想來是極清高的,主子既然要用他,那就順著他的心來,總歸不會有錯。”阿達緩緩道。
汗達烈抿了抿唇,直到將那壇子中的酒全數飲盡,這才起身往帳外而去。
汗達烈等人的忽然出現讓莫懷青愣了下,靠坐在一邊也未起身,就這樣冷著臉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