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傳太醫!”樂安突然嘶聲力竭地大喊。
“不用了……沒用的……”瞳月強忍此刻百針刺骨的劇痛,使盡全力卻隻能勉強碰到樂安的手臂。
慌作一團的樂安已經被淚水掩蓋了眼睛,立刻回頭握住瞳月的纖手。
瞳月的嘴唇已經發紫,連說話都十分吃力,“連洛藍哥哥……都救不了我……其他人也救不了……樂安,讓我走吧……我想回去爹娘……生前……住的地方,我想跟他們,葬在一起……”
此刻樂安已經涕泗縱橫,激動得隻能拚命搖頭,像個無助的孩子。
“對不起!我之前居然以為你在騙我!對不起!對不起……”樂安此刻才明白自己的錯誤,她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瞳月直爽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怎麼因為妒忌而蒙蔽了理智?
“你之前的心情,我明白,不要難過,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以後你……能幫他的……盡量去幫……宮中人心險惡,洛藍哥哥是我,唯一放不下的……”
“你放心,有我樂安公主在的一天,大明就有夏太醫!”
“樂安……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
“你爹娘生前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安排馬車……就行了,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死的樣子,我怕你……”瞳月笑了,笑得令人透骨酸心,“怕你做噩夢,哈哈……”
“你這大傻瓜!還要跟我鬥氣!這都什麼時候了!”
瞳月的嘴角依舊保持著微笑,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她要樂安最後看到自己的時候,還是一張笑臉。
最終,樂安還是順從瞳月的意思,第一次服從了這個丫頭,讓馬車把她送“回家”。
瞳月走了之後,樂安坐立不安,心裏還在想著第二天請禦醫去瞳月家裏一趟,可是當馬車的轎夫回來稟報後,樂安整個人跌坐在鳳椅上,久久未能恢複正常。
轎夫說,到了山下,瞳月已經奄奄一息,但她堅持留著最後一口氣,到了山上爹娘的墳前,黑血一噴,徹底斷氣了。
連傳話的轎夫都臉帶不安,樂安這個親手毀了瞳月最後希望的“劊子手”又豈能安心?
翌日,羽櫻又來鳳陽閣了,她有意無意地打聽瞳月,沒想到瞳月這麼快就走了,不禁臉露失望,可隻有樂安知道,瞳月死了,樂安還派人在瞳月爹娘旁邊的墳前挖了地,給她做了一個墳。
自從這一天開始,樂安就閉門不見人,這個消息傳開去了,別說皇後,甚至太後和羽櫻,樂安也不見。
羽櫻開始對樂安的情緒有點好奇了,最後一次見麵,當時羽櫻隻顧著自己失望,沒有留意樂安的心情,現在回想起來,樂安那天悶悶不樂,甚至有點想哭的衝動。當時羽櫻以為她隻是舍不得瞳月才產生的情緒,現在想起來,樂安平時再生氣也會發泄出來,沒有試過這樣閉門不見人。
莫非她跟瞳月之間發生了矛盾?這也是導致瞳月非走不可的原因嗎?羽櫻不喜歡自己如此多疑,但當下事情實在讓她無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