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寒羽做了幾個簡單的家常菜用食盒裝了,來到羽園的時候,進了羽園,又沿著鵝卵石的彎曲小徑走了一段,又過了一道門,然後她就看見他了。
一座紅色四角飛簷亭,本是普通的亭子,可卻因為四麵都裝上了透明玻璃,這麼打眼看過去,玻璃在陽光底下低射出七彩光芒,就跟水晶宮一般。君奕墨穿著一身紫紅色錦袍,腰間束著玉帶,他似乎在伏案作畫,一向挺拔如鬆的身子這位前傾看著案桌。他站在水晶亭中,原本就精致如玉的人,如今更是平添了幾分脆弱,讓然生怕喊重了一聲,都會驚了他。
小杜子領著一眾仆從端著午膳恭恭敬敬地在亭外侯著,寒羽從鵝卵石小路上過去,旁邊假山前是一池碧波,這會也沒上凍,照舊清碧的顏色。還沒待寒羽走到跟前呢,君奕墨便站起身來,結果正好瞧見對麵而來的人。那個自己盼了三年的人,正拎著一個食盒緩步而來。
君奕墨手中的畫筆微抖,上麵的墨汁滴在了微黃的畫紙上。等這會墨汁滴在上頭了,他這才回過神,竟不是在夢中,那晚也不是夢。
小杜子瞧著王爺那神情,溫柔地猶如能融化千年冰封的雪山。他連忙跑到寒羽麵前:“墨小姐,您這是來找王爺?”
“這怎麼回事兒?”寒羽看了亭外的眾人,問道。
“王爺不想吃,可他早膳也沒用,我擔心王爺身子扛不住,便讓他們在這侯著,我打算過會兒再去勸勸王爺,墨小姐,您幫我勸勸王爺吧!小殿下也被王爺讓人帶下去吃午膳了,我也沒辦法了,王爺的脾氣……唉!墨小姐,您就行行好,幫幫奴才吧!要是讓皇上和皇後娘娘知道了,我又得挨罵了!”小杜子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麻煩通傳一聲。”
“啊!好嘞好嘞!奴才這就去。墨姑娘稍等。”急忙進去通報了。
不過很快便走出來,客氣地說道:“墨小姐,王爺請您進去呢。”
寒羽點點頭,便舉步進了亭子裏。“臣女聽說王爺鬧脾氣不吃飯,便做了幾個家常菜,不知王爺可否賞光,嚐一嚐?”
君奕墨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半晌才冒出一個字:“嗯。”
寒羽默默翻個白眼,不禁腹誹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多說幾個字會死啊!算了,看在你是個病人的基礎上,不跟你計較了。心裏雖然這樣想著,但臉上依舊雲淡風輕,蓮步輕移,來到桌邊,某位王爺急忙擋住了寒羽的視線,寒羽隻看見桌上作畫的工具,看著麵前的肉牆,有些黑線,但還是忍不住想逗一逗這個從小到大都在裝高冷的小屁孩,便問道:“王爺這是在畫什麼呢?”
“不過是閑暇之餘,信手塗鴉罷了。”君奕墨含笑道,卻還隨著寒羽的步子移動著,把畫擋得嚴嚴實實的,寒羽原本倒是還沒覺得,如今見他居然擋了下,登時抬頭看他,眼睛裏頭滿是狐疑,似乎在問,有什麼我不能看的。“王爺大作,不知可否讓臣女鑒賞鑒賞?”
“本王畫技拙劣,怕是入不了墨小姐的眼。”嘴上這麼說著,依舊擋著寒羽的視線,寒羽也不惱,隻是聽他喚自己墨小姐,心裏有些堵得慌,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態,道:“既然王爺如此推辭,那臣女也不強人所難了。飯菜我放這裏了,不管怎樣,多少用一些,哪怕是為了關心你的人。”說完,將食盒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便轉身急步出了亭子。
小杜子見寒羽急匆匆地走出來,似乎略帶了些怒氣,有些不解,但還是急忙走進亭子,想問問自家主子到底怎麼回事,可是剛進亭子,就見自家王爺亮晶晶的目光,在見是自己之後隨機黯淡了,小杜子更加疑惑了。但還是問道:“王爺,你看是讓他們傳午膳還是……”說著眼睛看向椅子上的食盒。
“讓他們下去吧!”君奕墨淡漠地說道。
“是,奴才這就去。”說著便轉身出去吩咐了,等他回來時,就見自家王爺看著桌上的畫暗自神傷。
小杜子走進一看,隻見畫上畫的赫然是剛剛出去的墨小姐,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家王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你這是惹墨小姐生氣了?”
君奕墨仿若沒聽見一樣,沒一點反應。
小杜子有些無奈,大著膽子勸道:“王爺,先讓奴才把這些收拾一下,待會兒,飯菜該涼了。”
“她去哪了?”君奕墨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啊?誰啊?”在看見自家主子那冷冽得嚇人的眼神時,瞬間懂了:“好像是往藥廬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