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見寒羽這個表情,心中不由騰騰騰竄上一股子怒氣,他大聲道:“少主,我的方子有什麼不對嗎?”眼神冷冷的,盯著寒羽。
寒羽點點頭,無比誠實的說道:“是有些不對!”
聽到寒羽的回答,吳大夫真的怒了,他責問道:“有什麼地方不對,是計量還是用藥不對,雖然你是藥王穀穀主的關門弟子,但若是解釋不清楚,老夫也不服。”他行醫多年,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了解的。
寒羽見他如此,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這老頭為啥發那麼大的火,好吧,既然他已經發火了,寒羽挑釁的一笑道:“哦,那吳老說說,這位大娘得的是什麼病!”
見寒羽如此挑釁的笑容,如此不知道尊重老人,吳大夫呼哧呼哧不忿的喘了幾口氣,撇了寒羽一眼道:“哼,這婦人腹脹入鼓,乃是胃消化不良所致,脹氣甚大,以至於傷肝,臉色蠟黃,我開的這是排氣助消化之法,有何不對?”
寒羽笑了笑,這把脈把了半個小時,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寒羽輕蔑的笑了笑,將他開的藥方拍在桌子上,勾唇笑道:“這就是你的結論,消化不良想是有的,脹氣是一定有的,傷肝嘛,你確定嗎,還有,腹脹如鼓,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吳老先生對於寒羽反駁自己的結論,也是不屑,心想,少主太托大了,連把脈都沒有,隻憑看一眼就認定沒有傷肝嗎,正待反駁。
寒羽卻轉而彎下腰,對著老婦人問道:“大娘,我也是大夫,您張開嘴,我看看您的舌苔,來,張大嘴巴……”
“啊……”老婦人張開口,寒羽托著她的下巴,看向老婦人的舌苔,舌苔發青,原本,正常人的舌苔,應該是微微發白的,就算火大,也隻會有些發黃,而這老婦人,舌苔竟然如同長了青苔般,發青綠。看了舌苔,寒羽又蹲下身來,身手按了按老夫人鼓脹的腹部,很硬,寒羽輕輕敲了敲,很輕很輕,沒有聽到空空的回聲,因此並不是脹氣,而是實物,而且寒羽每敲一下,老婦人就痛苦的哼哼,顯然是痛到了極點。
最後,寒羽才為老婦人把脈,邊把脈邊問:“大娘,這幾天可有大便?”
寒羽問的很粗俗。但作為醫者,也顧不了那些了。
老婦人被痛的微微眯起的眼中,有一絲亮光,這才虛弱回答道:“已經兩個星期不曾……不曾方便了!”
寒羽點點頭,又問道:“您平時都吃些什麼東西?”
老婦人想也沒想虛弱的說出:“肉,多是肉!”聽了老婦人的回答,寒羽並不驚訝,而是再次問道:“除了肉,有沒有什麼別的藥,比如說人參之類的。”寒羽試探的問道。
老婦人眼皮顫抖幾下,沉思良久,終是回答:“是,曾服用一個人參。”
吳大夫看著寒羽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話,這兩人一問一答,甚是奇怪,就好像詢問的人原本就直到答案一般,隻是想得到一個印證,而直到吳大夫聽到人參之後,除了驚訝於這老婦人為什麼能吃到人參,別的卻並沒有想法,而且,對於寒羽鳩占鵲巢滿腦子的氣憤。
接著,寒羽收回了把脈的手,又問了幾個問題,便開始開藥方,邊開邊說:“大娘啊,您這是富貴病,我先給您開點計量清微的瀉藥,您回去服下,回去不要吃肉了,回家每頓都吃些素食,盡量和稀粥,若是條件允許,可以吃一些香蕉,蘋果之類的水果,按著我的方法,三天之後症狀就會好很多,到時候您再來複診一下。”寒羽無比和藹地說道,她年輕俊俏的男子打扮,雖然笑容暖暖的,卻總少了些大夫應有的倨傲,這也是處理醫患關係必須具備的。
“富貴病?”吳老先生當即驚訝的說道,富貴病是什麼病,他腦中冒出幾個大大的問號。
老婦人聽到寒羽的囑咐,信服的點點頭,雖然現在給她看病的大夫年輕了些,但是每次問話都切中要害,比一直默然不語的吳大夫強多了。
寒羽點點頭,將寫好的單子遞給吳大夫,而後站起身來,雙手背後,侃侃而談:“嗯,所謂富貴病,其實就是病人飲食太好,隻吃肉,營養不均衡,以致於嚴重的便秘,再加上她曾服用過人參,眾所周知,人參乃是百草之王,大補,這位大娘身體瘦弱,卻腹脹如鼓,若我沒猜錯的話,她是最近開始暴飲暴食,以至於大便無法派出,不僅傷了肝,更加傷了脾。”
吳大夫盯著寒羽開的藥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簡單的十幾味藥材,就這樣搭配著,不禁有腹瀉的效果,而且不會像直接食用巴豆那麼強烈,他凝眸盯著老婦人,將寒羽 詢問的症狀再次在腦中回想了一邊,良久,他長籲一口氣,心中拜服,在看看自己的開的藥方,盡是些泄氣,養胃的方子,其中還有幾個比較大補的藥方,若真被老婦人服用了,隻怕會更增加老婦人便秘的情況。
“少主,您的醫術,老夫佩服,多虧少主留意,不然,老夫豈不是害了一條人命!”說罷,吳大夫雙手抱拳,大大的行了個禮,聲音甚是恭敬。
寒羽擺了擺手道:“望聞問切,您隻一顧切脈,卻沒有詢問病人的病症描述,這樣是不行的,想必你把脈的時候,也往這方麵考慮過吧。希望吳大夫以後注意。”邊說,寒羽邊與吳大夫朝取藥的櫃台走去,川軍正好從後院回來,吳大夫將藥方遞給川軍,對寒羽點了點頭,心中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