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覺臉色很難看,比之剛才更甚。
自己二叔死了也不如。
他剛才可是冷言嘲諷曲坤,說掛羊頭賣狗肉,怎麼可能真心請自己侄兒來對質,想不到下一刻人就從衙外走了進來。
似乎冥冥之中,這就是一個笑話。
高堂之上曲坤看了一眼穆澤,衝外麵高聲叫道:“王大人,人已經來了,你想怎麼問,今日公堂讓你做主”。
這話,不可謂不毒。
王孫雲咬牙,忍不住怒目而視。
現在公堂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父子倆拿不出證據,隻要穆澤矢口否認,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但父親已經想明白了這一點,成了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著,隻不過浪費時間。
離開,那就是誣告穆澤他們殺人。
就算父親去陛下麵前告禦狀,曲坤也有了說辭。
他現在唯一指望的,就是下人早點回來。
穆鑫並沒有想這個,看著完好如初衣衫整齊的穆澤餘力兩人,微微愣住了。
王孫雲可是揚言齊思齊去找他們報仇了,怎麼一點狼狽樣子都沒有?
穆澤走了上前,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現在站的地方是公堂,笑著對王孫雲揚了揚手,“王兄,咱們又見麵了”。
“哼”,王孫雲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去看他。
看著在公堂內自來熟的穆澤,府衙外王恒覺一咬牙,再次走了進去。
他已經進退兩難,離開,二叔就真的白死了。
連個申冤的機會都沒有。
“嗬”,王恒覺冷笑一聲,依舊不認為曲坤是真心把自己侄兒請來,冷眼張口便譏笑道:“曲大人真會說話,人你請了大半個時辰,這其中有什麼需要交代的,恐怕都差不多了吧”。
“交代,交代什麼?”不待曲坤說話,穆澤眨了眨眼,眼神迷茫看著王恒覺。
他在想,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當上刑部尚書的,難道不知道公堂上講究的是證據嗎。
而刑部,不也是通過證據才對犯人裁決的嗎。
“王大人,我的人就在這裏,大家可有看到我對他說過什麼”,曲坤敲了敲桌子,麵色微沉,覺得王恒覺因為自己二叔死了太過悲傷,頭腦早已忘記了思考。
確實如此,王恒覺看著穆澤氣的咬牙,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恨不得擇人而噬。
而對於曲坤,他更是沒有任何辦法。
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在曲坤手裏討到好。
他雖然是禮部尚書,官從一品,比曲坤這個二品官員大了一級,但在陛下麵前,卻遠遠不及。
王孫雲認真思考眼前的情形,事情突然,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查證,如果硬要說南方藥鋪東家殺人,這是不可能的事。
胡攪蠻纏了這麼久,也能看出結果。
曲坤沒有徇私,說了隻要有證據,就可以立馬定案。
他扭頭看向了穆鑫,似乎彼此都知道對方正在想什麼,相互點了點頭。
王孫雲看了一眼穆澤,不顧麵色發怒的爹爹,笑著問到:“穆兄今日可是有去過南方藥鋪”。
“去過啊”,穆澤毫不猶豫點頭。
“那你可知道你身旁這位是誰?”王孫雲依舊緩慢問著,眼睛卻是看向了一旁的陳總拓。
穆澤笑了笑,覺得王孫雲真的不怎麼會套別人口中的話,還是想拖延時間,如此卑劣的伎倆,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說道:“王兄不是開玩笑麼,他是我南方藥鋪在京都的掌櫃,你說我怎麼可能不認識”。
“既然認識,那你可知道他因何站在這裏”。
這話,帶著一股逼人的氣息。
穆澤想也不想,直接應道:“我也正在想,我南方藥鋪對得起天地,今日無緣無故上了公堂,實在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