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哥哥無比鄭重的臉色。
李湛突然覺得京都很可怕,它在無形中,將一個人改變了。
皎潔的月光從樓台那邊照射進來,帶著朦朧的光芒,南嶺世子從幽暗處起身,慢慢向著房門而去。
“他們都走了?”
突然,南嶺世子在房門前站住了腳步,李湛原以為他會直接離開,反應慢了半拍才回應,“應該已經走了吧”。
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在上來時,隱隱聽到了李青說話,應該是猜到了什麼。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躲藏的。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監天司,來了就是來了,又幹嘛要躲在陰暗處。
聽到李湛回應,南嶺世子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房門,而後高大的身影直接消失。
…………
………………
人頭湧動的大街,熙熙攘攘中小孩大人都有。
天空漂浮著一絲陰雲,遮住了那皎潔的月光,冷風從大街吹過,帶著刺骨的冷意,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在城中大街上,不斷有隸屬京都府跟監天司的官兵走過,他們持著一把長矛,腰中配帶大周軍刀。
天空烏雲滾滾,好似一場大雨將要來臨。
漆黑大街上,紅色燈籠在冷風中搖擺,裏麵明亮的燭光早已冷風吹滅。
穆澤一行人混跡在人群中,左看看,右瞧瞧,京都城號稱世間最繁華的城市,人山人海,果然名不虛傳。
李青麵色鬱鬱,似有說不出的失落,連帶著身影,都落在了最後。
徐月離開了,在一出清水樓就找了個理由向他們告了別,可他注意到,對方離別時看穆澤的眼光帶著不舍,還有眷戀。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但卻識趣的沒有去詢問。
冷風依舊在吹,撩起衣襟,蕩起發絲,漆黑的夜色帶著深深的壓迫,身旁的高樓就像巨人,讓大街上的行人看著是那般渺小。
夜色下,原本就很喧囂的大街突然躁動起來,散漫的行人開始向一個方向而去,腳步雜亂無章,麵色匆匆。
“怎麼了”?穆澤扭頭,驚疑對著曲晗詢問。
號稱小年夜最熱鬧的清水樓,在李湛飛揚跋扈的舉動下,不得不提前結束,看剛才他們的舉動,似乎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曲晗想了想,看了一眼前方,數不清的人頭,根本無法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略微思索後不確定說道,“應該是雲雀橋的花燈開了”。
“雲雀橋花燈是在亥時,就算是那裏花燈提前開了,也不應該造成這麼大轟動吧”,李青回過了神,看著漆黑下行色匆匆的行人目露驚疑。
雲雀橋的花燈,是除去清水樓在小年之夜最熱鬧的地方,如果說清水樓是達官貴人遊玩的地方,那麼雲雀橋,就是明年科舉才子展露頭角的機會。
今晚過後,有人會製出一份榜單,列出明年最有機會中前三甲的名單,進而在暗中下莊,博取不菲的錢財。
當然,朝廷對此也是睜一眼,閉一眼,隻要是小打小鬧,並不會太過幹涉。
曲哲從人群中走了回來,神情苦惱,對著曲晗說道:“我剛抓住個人問了一下,說太傅大人今晚在雲雀橋突然寫出了一對詩詞,這些人都是趕過去看的”。
“太傅怎麼會出現”,曲晗想了想,有些想不明白。
她看向了穆澤,幾年前的穆澤能夠名動京都,就是因為在雲雀橋對出了太傅所寫下的詩詞,才造就他的名聲。
“你看我幹嘛”,穆澤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行人漸漸減少,想來大多都是趕過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孩子,明年的科舉,跟他們並無多大關係。
曲哲很苦悶,他已經到了束發之年,在這些人裏,明年也就他跟科舉有關了。
李青看了看四周,嘿嘿笑了笑,道:“要不也去看看,寫出花燈的有很多,看曲哲這小子會不會丟了他姐臉麵”。
說完,他一臉不懷好意看著曲哲。
對方瞪了他一眼,而後小心翼翼看自家姐姐。
曲晗攏了攏耳旁細發,眼眸一亮,對著曲哲嚴肅說道:“別丟了我們曲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