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個黃金殿處在巨大爭論中時,天空的驕陽越來越來盛。
穆澤剛從床榻上醒來,整理了腦中的思路,靜躺了一會,隨後才打開了房門。
林氏完全詮釋了‘闊太’這個詞,每天命小桃搬來一把躺椅,坐在花園嗑瓜子,曬太陽,生活過得好不悠閑。
穆澤打開了房門,第一眼便看見了她,沒有問候,反而沿著廊道而去。
隻見小桃往那邊看了一眼,林氏隨即便睜開了微閉的雙眼,應該是聽到了聲音,斜頭一看,便又閉了回去。
空氣不冷,反而帶著溫和的暖意,懶洋洋的,花園中也沒有什麼下人,安靜的出奇,當穆澤走到廊道口時,林氏突然睜開了眼,坐直了身體,遠遠說道:“昨晚文薪找上了門”。
“他找來做什麼”,穆澤明知故問。
“文林被打了,還是在淩雲閣內,不少人說,是你指使了一品居的人,還要我繼續說麼……”,林氏眯起了眼眸,猶如刀子的目光掃視過對方。
這個人從回了京都,便一直沒有安分過,先是惹上殺人案,如今又指使打人。
穆澤卻是笑了起來,露出一抹嘲諷,“這麼荒唐的話也有人信,一品居東家能夠將生意做的紅火,背後那是那麼簡單,我有多大能耐讓他們不惜得罪天地錢莊跟振威將軍也要幫我”?停頓了一下,穆澤接著道:“一品居開門迎客也有自己的規矩,文林他們強行爭搶雅間,也不排除東家是為了殺雞給猴看吧”。
攤了攤手,一副跟自己無關的表情。
林氏對他的話根本不信,目光淩厲道:“任你巧舌如簧,可一品居那麼多人,你怎麼狡辯”。
“不需要狡辯,人本來就不是我打的”,穆澤依舊無所謂,他突然很好奇,昨夜文薪找上門,自己這位姨娘又是怎麼處理的。
不過想想,京都城裏的豪門貴族,無論家裏鬥的多狠,可要是一旦外敵來臨,總是會放棄一切同仇敵愾,齊力對外。
林氏目光閃動,細細睫毛輕顫,似被穆澤氣的不輕,張口便道:“你能矢口否認,可你堵的住眾人的嘴嗎”?
穆澤輕笑著搖頭,“這個世界,看你笑話的人,永遠比在乎你的多”。
…………
“這二公子也太過分了吧,夫人你怎麼樣也是長輩的,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話”,看著穆澤自顧自離去的背影,花園中小桃忍不住小聲嘀咕,替自家夫人不平。
林氏突然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口氣略微不滿道:“小桃,我跟你講過多少次,就算有再多不滿,主子上麵的事情,你不要插任何嘴,也沒插嘴的資格”。
深吸口氣,林氏平複了內心的怒意,冷聲道:“將這裏收拾一下,記得,不能讓曲晗那丫頭知道”。
“是……”
盡管口中應著,可林氏看小桃表情,知道她內心肯定不滿,不過也沒在解釋什麼,轉身便直接走了。
東邊小屋有佛音,還有木魚聲,林氏去向曲老太太請了安,隨即便讓馬元安排了輛馬車出府。
大街上人群絡繹不絕,比昨日還多,餘力站在屋簷下,身後是一個包子鋪,散發著嫋嫋青煙。
他凝著眉,似乎在想事情,臉上透露出一股愁容。
“你說南俊死了”?略微低沉的聲音,聽的出來餘力似乎顯得很驚訝。
“對”,在他身前,一位比他年小一點的公子同樣滿麵愁容回應,他想起當日在幽林郡西北驛站見到的場景,接著說道:“他扮成了一個廚子,也換了名,每日躲在屋裏挑水打雜,可這樣,還是死了。”
“怎麼死的”,餘力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那人想也不想,但卻深吸了口氣,看著大街上行走的人群,似乎極力在壓抑心中的惡心感,“晚上的時候被人一刀捅穿了心口,沸騰的開水隔著衣服澆了下去,第二天已經麵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