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曆一百八十四年春,朝廷搬發告示,出軍二十萬,一舉擊潰草原魔人,舉國同慶。
於此同時,一張通緝令同樣頒布,京都府卿曲坤窩藏罪犯,企圖謀反,在處決中逃脫,緝拿罪犯者,賞黃金千萬兩。
告示一出,人心惶惶,這張通緝令也迅速在各大城郡中流傳開來。
這是在大周江山內,自去年監天司與青山院聯手在名秋山剿滅暗閣後,又一個流血的日子。
清晨,南方的天邊泛起魚肚白,隨後罕見的出現了如烈火般的朝霞。
南郡城中央的渡水侯府中,郭村早起打了一套拳法,汗流浹背,借著休息時間,抬頭看向了天邊的血色殘陽。
如此異色,當真百年難得一見。
想起清晨南郡將士稟報的一幕,對著南水部大將軍勾炎問道:“百姓當真在議論此事”。
“是的,紛紛都說亂世將至”。
“哼,什麼是亂,這些目不識丁的人如何能懂”。
冷哼一聲,郭村在下人服侍中穿上衣袍,隨後品了一口清茶。
入口微熱,郭村眯起了那雙不大的眼睛,問道:“大澤這兩日有何動作”。
“依舊在訓兵,不過將散籠在外的大軍召了回去”。
“就是說在屯兵了”?郭村眼冒精光問到。
“是的,畢竟加上南下大軍,我們已經有了七十萬,據密報所回,大澤也不過才堪堪一百萬大軍而已”。
一百萬對上七十萬,看似人數上占據優勢,郭村冷笑一聲,麵容陰冷道:“暫且不要妄動,陛下也隻是想震懾大澤,並沒有動兵的打算”。
“屬下明白”。
勾炎作了一禮,隨後退出了渡水侯府。
望著離去的人,郭村沉默著沒說話,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許久,他才麵容鬱鬱道:“王均,你跟了我三十年,覺得勾炎能否重用”。
“用人不疑,侯爺,勾炎性情穩妥,假以時日,定當能夠撐起南方水軍”。
信誓旦旦的聲音,郭村嚴肅的表情鬆了下來,看著站在一旁,跟自己一般蒼老,年近花甲的管家,道:“用人不疑,可到了你我這般年紀,卻更加顯得小心翼翼”。
想著前兩日周帝突然揮軍南下,郭村看向庭院的目光頓時變得深沉。
整個南方水軍,如今隻能靠他一人獨挑大梁,老一輩的,都死了而,小一輩的,就知道爭奪權利,如溫室中的花朵,根本沒有經曆過實戰。
這又如何能夠對抗的了大澤水師。
想著這兩天命王均去查勾炎,王均又是剛才那副語氣,郭村雙眼不自覺淩厲了起來,不用想就明白了什麼。
“王均,你不覺得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破綻麼,而我總覺得,他跟一人很像”。
王均麵容猶豫了一下,道:“侯爺說的有理,可勾炎自碰到侯爺起,便為侯爺馬首是瞻,屬下真想不透,勾炎會起什麼異心,至於侯爺說的像某個人,侯爺心如明鏡,又怎會不知”。
說到這個,郭村突然冷笑一聲,對著王均諷刺問道:“陛下對曲坤如何”。
這個問題,王均不知道怎麼回答。
穆澤他們是暗閣五位公子,這是血淋淋的事實。
見管家不回話,郭村搖頭道:“一個人如果一開始就有反骨,那怕你對他再好,他終將也會咬你一口,這個叫做白眼狼”。
想起曲坤一路順風順水坐上了京都府卿這個位置,連早已看透世事的郭村心中都泛起一股嫉妒,道:“曲坤在十年前就收留了他們,可想而知,十年前曲坤就有了異心,陛下將清剿暗閣的殘留交給了他,無異於縱虎歸山”。
話落,王均沉思後說道:“不是每個人都是陳完(戰國時期齊恒公收留的陳國王子)”。
“無區別”。
郭村起身,而後向著渡水侯府外而去,道:“去看看南下五十萬大軍吧,想要將兩支軍隊融合起來,沒那麼容易,況且,勾炎行事太過謹慎,謹慎到連我都感到隱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