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靜默地坐在凳子上,心緒紛繁。
過了半個時辰,尚未見人回來。
她忍不住想兩人究竟會在山穀深處做些什麼,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跑了出來,壓根刹不住。
不要再想了……
她的眉頭越皺越深。
這樣下去不行,還是進去找他和他說一聲,然後走吧。
月心想到這,便心神不定地站起身來。
“徒兒,你去哪?”淩雲衝出聲喚道。
“師傅……我……”她本想說過去和令洛道別,但又生怕淩雲衝追問她要走的原因,實在不好解釋。
難道她要告訴眼前這位如同慈父一般的師傅,說因為自己愛上令洛而不得,所以離別嗎?
這樣悲情的故事實在不適合在眼前的境況說出來。
淩雲衝一臉慈愛地看著她,月心忍不住俯下身抱了抱這位師傅,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心下真的不舍。
“師傅,我……”
“去吧,好孩子。”淩雲衝似乎想到了什麼,竟樂嗬嗬地拍拍月心的背,道。
月心便徑自進屋,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袱,背在背上。
回頭看去,淩雲衝正悠閑地坐在桌邊,絲毫不覺。
於是月心抿抿唇,禦花而去。
到得山穀深處,流水潺潺,草木蔥蔥,乳白色的濃霧漸起。
月心四下看了一下,不見人影。
山穀裏地方實在太大,不好找。
於是月心便降落在地,打算四下找一找。
雖然她很想不辭而別,但想到令洛幼年被父母丟下的陰影,再說自己真的很想再好好地看他最後一眼——也許這一別,此生都不會再見了吧。
心又劇烈地痛了起來……
過往相識的一幕幕通通湧上心頭。
那個人仿佛已烙入心底,此生難忘。
她還會再愛上別人嗎?恐怕很難。
初見之訝然,河底突如其來的吻,發燒的夜晚陪伴在身側的身影,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痛徹心扉。
淚水不知不覺又盈滿了眼眶。既然是沒有希望的事,為什麼又要對自己做了那麼多。
人都是貪婪的,一開始想著的是能待在他的身邊即可,現在,卻渴望能夠陪伴他度過餘生,每天醒來都能第一眼看到那個人。
人類的煩惱,大概都來自於對自我的不滿足。
月心正思緒紛亂間,忽地聽見竊竊私語聲從背後傳來。
是他嗎?月心心下一喜,忙轉過頭去。
極目卻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
另一邊廂。
令洛嚴肅訓斥了一頓霓裳後,便要求她跟著自己回到了小屋邊。霓裳整個人都蔫頭耷腦,不遠不近地跟在令洛身後絞手指。
卻隻見到淩雲衝一人獨坐在院落當中,忙問是怎麼回事。
應龍見到他回來,頓感不滿,出聲道:“月心姐姐去找你了!哼!渣男!”
“往哪個方向?”令洛並不計較應龍的出言不遜,語氣開始帶上了焦慮。
應龍指了一個方向。
令洛暗道一聲不好,忙迅速飛身而去。
剩下一頭霧水的淩雲衝不解地看著蔫頭耷腦的霓裳:“什麼情況?”
枉淩雲衝一向神通廣大,料事如神,對於世間癡男怨女的情情愛愛之事卻是一竅不通。
“淩伯伯,你明明知道令洛哥哥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不告訴我?”霓裳氣鼓鼓地指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