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永安門城樓上隻有零星幾隻火把的光,時不時冷風吹過來,火把順著風勢忽忽的煽動著,城牆上留守的士兵不斷打著哈切,他們今天都累壞了,此時還是不能休息。城牆上布滿血跡,而城門之外遍野的屍體橫七豎八的散布在地上,偶爾能聽到食腐鳥飛過的響動和老鴰嘶啞的鳴叫。
“精神點兒!”一隊巡邏兵經過,為首的看到昏昏欲睡的守城卒,大聲嗬斥道。守城卒被嚇的一激靈,趕緊握緊武器站直了身體。
“憑什麼一分隊就可以夜裏不執崗?同樣是死戰了一天,到了半夜我們還要守城!不得半刻之閑!”守城卒看著巡邏隊走遠了,對一丈外的另一個士兵道。
“一分隊是侯爺府的精兵,當然不會來幹這種下人的活,現在主君駕崩,孔何大人也不知所蹤…哎,可憐我禁衛大軍不知今後歸屬何處…”身旁的人眼望著遠處的茫茫暗野,口中輕歎道。
“若是孔何大人還在,必不能眼看著我等禁衛竟然淪為守城卒!”
“噓…”
另一波巡邏兵又從遠處過來,兩人噤聲。
原本京城內所剩的一千禁衛已經被興國侯調出皇宮,全部安排到各個城門職守,而皇宮各處全部換成了他自己培養的精兵。
“嗖…噔!”
“啊!”一枚箭矢隨著一聲驚叫深深的紮進敵樓的圓柱上。箭矢剛從自己旁邊擦過去,離自己腦袋不到一尺的距離,站崗的兵卒嚇的眼睛都直了。
“這是何物…?”二人回過頭去,將箭矢從牆上使勁拔下來,發現箭尾的翎羽處綁著一個東西。
“守城的將士,勞煩通報,拓跋使者在此!”
城牆之上的士兵剛剛解開箭矢上的錦袋便聽聞城下似乎有喊聲,二人心驚,以為池陽兵馬前來夜襲。趕緊貓在牆垛後麵,慢慢的再將頭探出聚攏目光向城下看去,卻見城外並沒有什麼池陽大軍。
“勞煩守城將士通報,拓跋使者身受重傷,冒死來報!”
城上二人順著聲音望去,見城下似是有個人影,由於天色暗,隻能看出一人立於馬上的輪廓,看不清穿著和模樣!
“快快報知武大人得知!”一個守城卒拿著從箭矢上取下的錦袋想要下城門。
這武大人是永安門的守城吏,官小人微,白天池陽攻城的時候他就被當一個普通士兵支使,到了晚上池陽撤了兵之後,興國侯的精兵也撤到侯爺府旁的屯兵場。他才能像個官似的在城門邊的輪換房休息。
“你們在此鬼鬼祟祟的做什麼?竟敢擅離職守?”適才想要下城牆的守城卒還沒走多遠,就被人拽著脖領子扯住了。
“哎…哎呦”他倒退了幾步,差點沒坐地上,回頭一看,是巡邏隊的人。
“城下拓跋使者投書,我去稟明武大人!”他有些忿忿的道。巡邏隊的人是侯爺府直屬的部隊。與現在宮中的守衛本是一支。而這些城上的守城卒,則是原本在宮中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禁衛軍。這些借著興國侯當權而耀武揚威的巡邏隊對如今淪落為守城卒的禁衛軍很是不屑。這也讓這些落魄的禁衛軍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