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在書房內來回踱步,臉上陰晴不定,時而得意,時而興奮,時而悲哀,時而憤怒,時而又很陰險,時而有非常豪氣。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鹹應有盡有。
就在袁術哀傷郭嘉不辭而別,不能為自己所用的時候,韓方姍姍來遲,走進書房。
太守府的守衛、下人都知道韓方跟袁術的親族關係,再加上韓方是南陽的二號人物,所以看到是韓方都未阻攔。
韓方走到袁術近前,抱拳施禮道“主公,深夜召喚,不知有何要事?”
袁術仿佛沒有注意到他似的,臉上從哀傷又轉為憤怒,怒目圓睜,幾欲噬人。
韓方等了半晌見到袁術沒有搭理自己,好奇的抬起頭觀瞧,就見袁術兀自的在那裏出神,不知道想著什麼。
於是韓方又道“主公,主公,某來了,主公……”
韓方的連續呼喚打斷了袁術的思路,這才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濁氣,袁術平複了憤憤不平的心情,看向韓方道“大兄來了啊,快坐。某有事與大兄商量。”
韓方稱諾,坐在下垂手。
不多時有仆人上茶,韓方抿了一口,等待著袁術的下文。
袁術來回跺了兩步,緩緩坐在首位之上,一揮手,屏退左右。看到書房大門關閉,袁術這才道“深夜招大兄前來,是有要事想商。現在南陽安定,吏治清明,田土糧苗長勢喜人,想來隻要未有災禍便又是一個豐收之年。
然南陽富庶,便多有災民往來求活。吾不忍棄,畢竟民為基業之根本,隻有海納百川,才可走上強盛之道。現南陽有口三百萬餘,已無空閑耕地與之,為今之計,隻得向外擴張,占得生存之土,以安百姓。
吾意,這幾日整飭大軍,尋一積弱之地攻之。現南陽帶甲十數萬,想來占之不難。大兄以為如何?”
袁術說著說著,臉上神情從自傲便得陰險狡詐起來,當說到攻伐積弱之地時更是麵露貪婪,加上手舞足蹈的自信之情,當真精彩。
韓方最近也是在為土地傷神。主公袁術定了大基調,難民隻要你來,便來者不拒。現在南陽之土極近飽和。如果不是年初新占的河南半郡,消化了許多,便要無處安置他們了。
現在宛城附近又聚集了難民五萬餘,這還不算其他縣接容的。每天這些人圖耗糧食,吃飽喝足就開始滋生事端。韓方對此很是頭疼,礙於主公袁術的名望,不好驅趕他們,但是放任不管,擾的原住民不得安寧,這如何是好!
現在確實到了發展的瓶頸了,如果沒有新土,隻得放棄繼續接收難民之策。
現在聽到袁術說要用手中的劍為腳下的犁取得土地時,先是一驚,然後一喜。這樣是最好的結果。擴大了地盤,養活之人就會更多,這樣生生不息,循環不休。到時候,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整個大漢疆土……
想到這裏,韓方不敢再想,再想就隻有代天而立了。不過此為未來之事,未可知也。誰能知道沒有可能?漢高、光武起事之前,不也是微末之人麼?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想到這裏,韓方麵露狂熱之情,若是真能成就此大業,他韓氏就是從龍重臣,到時候排排坐分果果,未必不能封侯拜相。
於是韓方道“確實如此。現南陽有民三百五十萬,往來還在增加。南陽一郡之地已無空餘給予耕種,隻有新土才能安置。周邊多有無主之地,主公可占之,也算為大漢活一方百姓,留下骨血。”
聽到韓方同意自己的想法,袁術也不意外,南陽的現狀就是如此,要麼斷了難民進入的通道,要麼就是擴張,除此之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