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得子那在譙縣是大事,首先曹氏是譙縣的大士族,單單他曹氏的土地就占據了譙縣的一半。而且曹氏現任的家主曹褒任過潁川太守,曹褒的弟弟曹騰更加了得,是當朝的十常侍、大常秋、費亭侯。所以曹氏得子,整個譙縣的士族盡皆到齊,就連豫州刺史,沛國相都趕過來賀喜。
一番恭賀熱熱鬧鬧的搞了三天,他們才在曹騰一一拜謝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花花轎子人抬人,起碼在當朝紅人麵前露了個臉,保不齊以後就會用上。官場之上就是那麼回事,你幫我,我幫你,官官相護,源遠流長。
曹騰生性節儉,本不願意如此操辦,得了長孫,在他看來請請至親好友就行了。但是架不住曹嵩軟磨硬泡,曹嵩跟曹騰截然不同,喜奢華,好財貨,他辦這個宴席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那恭賀時送上的禮物。
曹嵩自從有了吉利之後,他的誌向就是為吉利母子斂夠他們一輩子不愁吃喝的財貨,當然是多多益善了。
曹嵩還想在吉利百日之後,再擺一次,但被曹騰一口回絕,這樣折騰小孫子那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就告了一個月的假,他是內侍不可能長時間離開京城的。
但是還不到一個月,曹騰就不得不離開了,原來洛陽傳來消息,議郎種暠彈劾他,說他是閹黨,要拿他治罪。
走之前,曹騰特意的抱起吉利,一番逗弄之後,終於在吉利一泡童子尿下,誌得意滿的離開了。
對於父親的這種行為,曹嵩很是不恥,即便父親美其名曰,這是借紫薇仙帝的仙氣,助他渡過此劫。曹嵩覺得父親這是犯賤,即便是沾了仙氣的一泡尿,那也是尿,如此汙穢之物,非但起不到好的效果,肯定會起到反作用。
曹嵩在父親走後一邊逗弄小吉利一邊跟妻子小蓮打賭,父親曹騰此去肯定是罷官丟職。結果洛陽傳來的消息卻讓曹嵩大跌眼鏡,他父親還真的化險為夷的!
預言真應驗了,曹嵩便信了,他更是喜出望外的也想借借仙氣,不求官運亨通,但求財貨無數。結果在吉利幾泡尿下,天天踩狗屎,日日倒黴運,這才絕了繼續這個讓人笑掉大牙的想法。
春去秋來,轉眼吉利就兩歲了。但是有兩件事卻讓曹嵩愁的撓破了頭(落地是為一歲,所以兩歲也就過去一年)。
小孩子按說生性好動,兩歲應該是最新鮮的時候,對什麼都好奇,對什麼都要摸摸看看。但是吉利不是,整天不是睡覺就是坐在院子裏看著桂樹發呆,時而還要看看自己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小臉,有時候還要哭泣幾聲。
曹嵩認為兒子是生病了,但是請了無數的郎中,更是連曹騰都驚動了,把禦醫都請了過來,但是一番診治後,都言並無疾病,而且吉利依舊每天如此,不見好轉。
不好動就不好動吧,這本沒有什麼大礙,隻要身體康健就行,但是讓曹嵩發愁的是,不管他們怎麼教,怎麼引導,怎麼逗弄,小吉利就是不會說話。
每次教他說話的時候,這小家夥不是翻白眼,就是把眼睛一閉裝睡覺,要不就是直接發呆不理會他們。隻有偶爾的時候,在他娘親麵前還有些許靈動。
如果不是這樣,曹嵩就認為這個孩子是個傻子,直到有一天,他被兒子嚇了一大跳。
那天妻子小蓮拿著一個水果逗弄吉利,教他說“母親”。小吉利很想要水果,伸著小手,麵臉的渴望,但就是抿嘴不言。
曹嵩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水果,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怒道“我曹嵩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生個兒子居然是個啞巴!這都兩歲了,還不會說話,別家的孩子一歲多就能叫人了!”
水果被奪,小吉利很不高興,發了瘋一樣對著曹嵩又踢又打,甚至動嘴去咬,結果換來了曹嵩一巴掌。
小吉利被打翻在地,似乎是真怒了,竟然也不哭,撅著屁股爬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對著曹嵩嚷道“父……不是……我……不會……說,是,是,是我,不……想說說……”
這一句斷斷續續,一兩個字一句的話,連貫起來,卻驚的曹嵩看著吉利,像看見妖怪一般,就連手中水果滑落,掉在地上也沒察覺。
他這兒子這哪是不會說話啊,居然是不想說話!這簡直都神了,這才兩歲,就能連字成句。
不過想了想曹嵩又釋然了,這個兒子出生就與眾不同,又是紫微星轉世,能說話不奇怪,是神童更不奇怪。要是真普普通通那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