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有些難以啟齒,在張濟再三詢問之下,才唯唯諾諾的把事情的經過還有袁術的條件說了出來。
張濟一聽,心放下了,張繡不是背叛他,不是背叛家族,而是袁術對他不放心。
不過想想這也正常,又是調撥糧食,又是增兵屯駐的,如果他反叛的話,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換做是他,他也不會這麼做。
但是話又說回來,正是事業的巔峰期,誰願意在沒病沒災的情況之下,直接退居二線?
張繡帶回來這五千石糧食隻能解燃眉之急,他一萬多人,這才能吃多久?省著點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怎麼辦?
張濟左右為難,一邊是權力,一邊是生存,那邊都不想放棄,愁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繡也不是愚鈍之人,知道現在他來勸說的話肯定會起反作用,畢竟尊從主公袁術的話,他張繡是既得利益者。就這麼直接去奪了叔父的權柄,是誰都不會答應。
他隻得默默的在旁邊跪坐,等待張濟的答案。
大小鄒氏婦人,對望一眼,卻已經有了答案。現在就交給張繡也沒什麼不好,首先張繡是他們張家唯一的繼承人,其次,連番的逃亡,小鄒氏也累的很了,做為婦人他就像守著夫君過日子,而不是整日的提心吊膽。如果張濟能成就大業也行,但是看看現在,飯都吃不上,還堅持著有什麼意義?
大鄒氏當然更想張繡掌權,畢竟是他的親兒子,沒什麼比兒子出息更讓做母親的欣慰的了。但是勸說小叔子不能由她開口,不然張濟肯定會認為他是為了自己兒子才這樣的。
大廳內一下冷了場,幾人都沉默不語,思考著自己的想法,都不願意首先開口。
大鄒婦人一看不行,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應該給張濟他們留出說話的空間,於是她說道“繡兒來,為娘有事情跟你說!”
對著張濟告了一聲罪,大鄒夫人帶著張繡就出去了,留下張濟夫婦兩個在大廳內。
沒了外人,兩人就放鬆了許多,張濟看了看自己的發妻,一臉的苦笑“唉,時不我待啊,前有狼,後有虎,夾在中間,兩頭不討好,如之奈何?”
鄒夫人看著丈夫,卻有些嗔怪,把心中早就想好的說了出來“夫君,這是說的哪裏話?我且問你,如果不投靠他人,你還有活路麼?”
“這……”張濟想了想,如果還強撐著,那隻有死路一條,“慚愧,沒有為夫人打出一片安定的天,是張濟無能!”
“夫君這說的哪裏話?”鄒夫人又有些不忍了“大丈夫立於世間,當誌在四方,然征戰天下,也要量力而行。以我之見,夫君隻有大將之姿,卻無諸侯之能也!話不好聽,夫君勿怪!”
“夫人說話句句肺腑,我怎麼會責怪呢?”自家人知自家事,張濟怎麼不知道自己的能力“領軍征戰是我的夢想,雖我已到不惑之年,但自信還能苟且幾年。讓我現在交出權柄,說實話,確實有些不舍。”
“夫君怎得如此糊塗?”鄒夫人勸解道“難道夫君就像戰死沙場,棄妾於不顧麼?”鄒夫人說著嚶嚶哭起來“每當夫君領軍征戰,妾身都擔驚受怕,唯恐戰場刀劍無眼,再相見時,卻是陰陽兩隔。如果夫君有個好歹,這讓我還怎麼活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