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樓咧嘴大笑，望著她，忽然眼眸如星，“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子，野烈如火！”
他說完，衣袖一揮，蕭暮雪感到一陣強大的氣流從身側掃過，丈許之外的大火頓時滅了大半，那灰袍人在火海裏掙紮須臾，終於狼狽地逃出來。
灰袍人麵色難看地站在一邊，低微地道：“城主，昔陽的元神在她手上。”
裴辰樓瞄了眼他，臉上收了笑意，黑眸流轉光波，倏然淩厲起來，對她道：“拿出來。”
蕭暮雪心中大慌，心想這下別說跑路，估計連昔陽長老的元神都保不住了。
她握緊月牙劍的手指緊張地發白，咬牙道：“不拿！他已經失去肉身，你還想怎麼樣？”
裴辰樓臉色一肅，眨眼便到了她身前，手攤在她眼前，“拿出來，不然你的同伴，我也不保證會安全走出這裏。”
蕭暮雪驚怔，看了眼倒在前邊的聿宿，急得吼道：“裴辰樓！你不要太過分！”
蕭暮雪覺得自己喉嚨裏有一波酸水在往舌尖溢，她想吐，因為他身上濃烈不去的血腥味。
她知道裴辰樓很可怕，知道他很冷血，隻是沒想到他做事的手段這樣狠辣！她以為他們至少是共患難過的朋友，不至於鬧到這樣不近人情的地步，現在該怎麼辦……
裴辰樓蹙眉盯著她紅彤的臉，沉吟半晌後，語氣漸漸軟了下來，“不過是個生意，你何必舍命相護？”
蕭暮雪眨眼，一滴眼淚滑下臉頰，“因為……因為他曾經是我師父……”
裴辰樓一愣，眯眼起來，一臉不信，“昔陽是你師父？”
蕭暮雪點點頭，見他臉上的冷漠略有鬆動的跡象，趕緊吸了吸鼻涕，心想這時候撒嬌打滾說不定管用。
蕭暮雪又眨出幾滴淚，開始胡說八道：“我曾經拜他為師，但是因為我偷了太極門的九天果，所以被他逐出師門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決不允許你殺他。”
之前蕭暮雪在寒鐵城的所作所為，裴辰樓還猶記於心，他閉了閉眼，一副不屑相信的模樣，撇嘴道：“你又在裝。”
看來她演技不到位，蕭暮雪心下一頓，臉色凜然起來，對上他的黑眸，道：“裴辰樓，今日你要是連他的元神都滅了，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以後拔刀見！”
“……”裴辰樓頓了頓，遲疑起來，手一擺，斜覷了眼灰袍人，“撤了吧。”
呼……
蕭暮雪心裏的弦剛一鬆，裴辰樓卻突然湊近她，邪笑道：“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你將是我裴辰樓的女人。”
他雖然在笑，但蕭暮雪卻看出他眼裏的認真，心裏剛剛放下的石頭，又提了起來。
別說有沒有秦流觴，就說現在，他身上的血腥味著實讓她厭惡得想吐，更害怕得想發抖，若不是自己極力控製，她早就兩腿發顫地跪在地上了。
蕭暮雪蹙眉，也認真地道：“裴辰樓，我說了，我不願意！”
“裴哥哥！”綠熒站在他們不遠處，忽然大喊一聲衝過來，推了下蕭暮雪，抖聲道：“你憑什麼得到裴哥哥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