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頭看楚驍沒像自家說一句能還回來十句的小兔崽子一樣跟他叫囂,心氣也順下來一些。
就在這時,一臉幸災樂禍的朱兒晃進視線裏。
剛有點平和的心氣立刻翻湧:“我說多少次了?針尖不能對人!要對著自己!你小子想捅死誰啊?”
“我……”朱兒第二次躺槍,委屈巴拉地把針尖對向自己。
“你這是要切腹麼?”
按照付老頭的話修改後的姿勢依然不讓付老頭滿意。
沒再給朱兒機會,付老頭攤手:“孺子不可教也!”
不可教的孺子扁扁嘴,把針管放在付老頭手心。
這麼做好像又讓付老頭不開心了,朱兒瞪大眼跟付老頭對視,表示自己的無辜。
“看!”
被付老頭這麼一吼,朱兒差不點把眼珠兒瞪出來,他在看啊!
“還看!”付老頭跳腳,把朱兒踹得原地轉了半圈,“我給女病人打針,你把眼睛瞪那麼圓幹什麼?小不正經兒的!”
頭一轉,鎖定在楚驍身上。
考慮到他和女病人的關係,付老頭默許他可以繼續看下去。
低頭看安涼,安涼也看著他。
咕嘟。
付老頭咽了一口水,行醫數十載,第一次麵對病人有一種金盆洗手的衝動。
好不容易錯開眼神,轉頭派楚驍搞定安涼:“讓她轉過身去。”
心裏納悶,為什麼被這個小姑娘盯著,他身為治病救人的大夫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不像救人,倒像要害人。
“轉過身去。”楚驍站在付老頭剛才站的位置,把付老頭的話刪減了一下,轉述給安涼。
付老頭聽楚驍硬邦邦的語氣,心裏這個恨鐵不成鋼啊。
這小子是不是霸道總裁路線走多了,對女人這麼不溫柔?
手搭在楚驍的胳膊上,看似不經心,悄悄用力。
付老頭感覺自己已經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但看楚驍除了有點莫名其妙以外並沒有什麼表情。
反而是他的手指頭被硌得吱吱作響。
“女人是要哄的。”用嘴角給楚驍提示。
哄?
楚驍若有所思地看著已經察覺到要幹什麼,一臉警惕的安涼。
“轉過身去。”一樣的語氣,一樣的內容。在付老頭要發作之前,楚驍薄唇又張了張,丟出來點睛之筆,“乖。”
付老頭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咀嚼著這個字。
心生佩服,這小子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的前浪,一個字就道出了哄女人的精髓。
楚驍說這個是為了應付付老頭,他很了解安涼,她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不需要別人哄,哄了也沒用。
但是看她還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楚驍的耳尖還是有點燒得慌。
好像做了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躲開安涼的視線,伸手要把她拉過來。
對安涼,做的永遠比說的要有用。就她現在的樣子,翻她跟翻雞蛋餅一樣,他何必廢話?
手下一空,楚驍抬眸,發現剛剛還坐在沙發上的安涼,蹭到了沙發扶手上,像隻正襟危坐的貓,嚴肅地盯著他。